少女微微垂著頭,她在慶幸晚上自己選擇穿一件帶衣帽的外套,可以遮住她的面容,她將衣帽往下拉了拉,“那邊的,請你今天晚上當沒見過我,可以嗎?”
“怎么可能。”伏黑惠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把你拿走的特級咒物交出來!”
“那是什么?”少女誠懇發問。
“別裝蒜!就是放在那個百葉箱里的東西,一個兩只粗的小盒子。”伏黑惠比劃著。
伊克莉絲了然,“哦,那個被別人拿走了。”
黑發少年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崩裂,他消化了一下少女的話,“被別人?什么人?”
“嗯……我不認識他們呢。”伊克莉絲回憶著那三個人的話,她用手指輕點著下顎,“他們好像是什么,那個……杉澤三高的學生?說是什么靈能力部的吧,抱歉,我也不是很記得,不過有一個人的名字我有點印象,大概是叫虎杖、友也還是什么來的,或許你應該去找他們。”
伏黑惠的額上流下冷汗,他思考著這個女孩的話到底有幾分可信度,而就在這時,他忽然間注意到伊克莉絲抬起的那只完好無損的手,她的指縫里還留有血跡,剛剛玉犬咬的明明就是她這只左手吧,而且她的手指都斷裂開,不可能恢復這么快的!也就是說,這個女孩如果不是精通反轉術式,至少也有其他類似的能力。
他飛快往后退了半步,拉開架勢,而感受到主人意圖的玉犬更是發出威脅似的低吼聲,“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誒?”伊克莉絲頓了頓,因為痛覺太低她很難迅速意識到自己受傷的狀態,“……你的錯覺,錯覺。”
在那兩只玉犬準備撲上來的一瞬間,少女立刻讓附近的樹木們全部涌向伏黑惠,大概是那地震似的巨大震動讓少年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踉蹌著半跪在地上穩定身體,被兩只玉犬環繞著戒備附近的一切,再抬起頭時,卻看到少女的身影逐漸消失在樹林中。
最后環繞在他耳邊的是一句含著威脅般的話語。
“你必須忘記今天見過我的事,不然下次再遇到就沒這么好運了。”
伊克莉絲一邊順著樹木為她留出來的路往家跑,一邊思考著這樣的自己是不是對特殊種人類太過溫柔,但凡伏黑惠今天換套別的衣服穿,她可能都不會想放過對方。不知道母親以前會不會也做過相似的事?母親也曾在特殊種面前暴露過植物們的能力并放過了對方嗎?
「椛,你在心軟,即使是特殊種,也不能傷害你,你對那一只特殊種心軟就夠了。」雖然吃了她的傷處幫助自己成長,但托普此刻似乎心情很不佳,「那個人類讓你受傷了,你不應該放過他的,至少不應該讓他無傷離開。」
伊克莉絲看著自己還留有血痕的手掌,她將還沒凝固的血液隨便蹭在路邊的樹葉上,看著植物歡天喜地吸收著她的養分,“看在棘的面子上就算了吧,畢竟托普不是說過嘛,心軟也是貼近人類的表現。”
「前提是你不能暴露自己。」
“我沒有啊,他沒看到我的臉。”伊克莉絲說著,口氣有些猶豫,“……吧。”
「我們的情報太不足了……這里的特殊種人類和變異“噩夢”怎么這么多。」托普不滿地說:「我要繼續調查這個地方,至少需要知道剛剛那個人類和你擁有的特殊種是什么關系。」
“畢竟是同一件校服呢。”伊克莉絲嘆了口氣,“唉~他真應該感謝棘。”
托普微微昂起葉子,卷住她的指尖輕輕磨蹭,「天快亮了,你應該回去休息一下。」
“是啊,耽誤了好久。”伊克莉絲很是無奈,“本來只是想過來這邊和植物們在一起散散心罷了,沒想到會遇到那么多事。”
見伏黑惠沒有跟上來,少女稍微放下點心,特殊種人類自己本身也是需要隱藏著的,所以她多少不是很擔心對方會大張旗鼓宣揚她的事。
只不過伏黑惠身上那件和狗卷棘相同的校服讓她內心產生了一絲微妙的情緒,她一直以來都認為是自己束縛住了對方,沒想到她也出現被對方束縛手腳的情況,只是因為那微弱的可能性,她便不敢下手,但這種感覺還是蠻新奇的,不過她并不討厭。
回到家時因為是凌晨,附近都是靜悄悄的,越前家其他人還在沉睡,完全沒發現過她離開的事,伊克莉絲翻窗進了屋,撤走植物們的幻影,換好睡衣躺在床上,讓托普待在窗臺和外面的植物們交談獲取情報,自己慢慢合上雙眼。
另一邊,在少女離開后,那種震感總算逐漸消除,伏黑惠站定后讓玉犬四處搜索了下,發現那個女孩的身影已經完全消失,最起碼幾公里內都沒有她的存在,他沉思著少女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奇怪的能力,帶著這樣的疑問,他撥通了五條悟的電話。
[五條老師,是我,特級咒物被普通人拿走了。]
[哈?被人拿走了?話說你怎么知道是普通人的。]手機里傳來五條悟歡快的聲音,[太逗了吧,拿那種東西有什么用,吃嗎?]
[別開這種玩笑,五條老師,剛剛我在百葉箱這邊遇到另一個陌生的、……女生。]伏黑惠沉思著,[玉犬咬傷了她,但她的傷口一瞬間就自愈了,也是她告訴我特級咒物被人拿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