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克莉絲這次為了讓他消失幾乎不顧一切控制住附近所有的植物,她可不想這種“意外”妨礙她,即使是特殊種,也不可以。
伏黑惠再次結印,試著喚出更多的式神,但他的體力流失的非常厲害,額頭和身體也好幾次被植物擦過,留下一道道的血痕,血液從額角流下遮擋了他的視線,還不等他的手再次合攏,手腕卻被幾條樹枝緊緊捆住,強硬地拉到兩邊。
他發出沉悶的痛呼聲,整個人被樹木擊飛,重重撞到樹干上。
“嗯,你的手……你是用手召喚式神的,真有趣,我從來沒有見過。”伊克莉絲的臉上透出一絲好奇,伏黑惠的能力讓她感到新奇,不知道狗卷棘是什么能力?她記起之前狗卷棘和她說過自己有秘密,想來就是這種能力了。
“混蛋……”伏黑惠緩緩跌坐在地上,這個少女怎么會這么強,明明見過幾次面也只感覺對方沒什么特別,還是說因為他在顧忌什么,不敢使出全力。
從旁邊扭動著爬來的樹枝一圈圈捆住伏黑惠的脖子和四肢,完全不在乎力道幾乎將他勒到窒息,樹枝將他拎起,強迫他的視線與少女齊平。
伊克莉絲依舊沒有摘下衣帽,在一切沒有結束之前,她不會選擇暴露自己的樣貌。少女拉起伏黑惠的手,仔細觀察著,但對方的身體和普通人幾乎沒有區別,而被樹枝捆住的式神們也在撕咬植物,只可惜即使咬破一口,也有無數的植物補充上空擋。
「看來六片葉子的我,足以和你一起抵擋這種程度的特殊種。」藏在口袋里的托普十分愉快地搖著葉子,「我變強了,椛。」
“是啊,我也很高興。”伊克莉絲摸著它的葉子輕笑著,就像平時那樣,露出甜甜的、柔軟的笑。
「這個人類還挺頑強的,椛,你想怎么做呢。」托普卷著她的指尖,它對伏黑惠沒有好感,對于所有會攻擊少女的生物它都不會有好感,但它很可惜的是伏黑惠實在太大個,又是人類,它沒法吃,只能獻祭給其他植物們,要等他變成“噩夢”又不知道要多久,它可來不及等。
“嗯,以防萬一……”伊克莉絲抬手晃了一下,植物們立刻將伏黑惠送到她面前,隨著移動,動物式神們嘶吼的更加厲害,卻因為被樹枝緊緊捆住無法動彈,只能焦躁不安地看著陷入困境的主人。
“你…到底想……從狗卷前輩、那里……得到什么?”伏黑惠被植物束縛著,他艱難地抬頭望向那個女孩,眼里透出不明情緒。她不是咒靈、也不是詛咒師、更不是咒術師,她混跡在普通人里還勾引到狗卷前輩,裝成無害的樣子和對方交往,所以這個女生到底想要什么?
伊克莉絲微微瞪大金瞳,發出細細的笑聲,“咦……這個時候你竟然還在關心別人,我突然有點后悔,不想埋了你了。”她頓了頓,抬起手點著自己的下顎,“嗯,后悔、后悔嗎……我在這種時候,學會了這種情緒,這樣看來你也很不錯啊。”
「不愧是特殊種,人類就是這點才會讓我覺得有趣。」托普贊嘆道。
“是啊。”伊克莉絲伸手扶正伏黑惠的臉,那只小手柔軟的像云朵一樣,輕輕擦拭著他額角流下的血,溫柔的動作就好像傷到他的人不是她一般。那雙金瞳也注視著他,帶著軟糯的笑意,仿佛在這一刻,她的眼里只有他一個人。
伏黑惠的內心染上一絲微妙的悸動,他不知道為什么感覺自己好像被輕薄了,而且對象還是前輩的女朋友。這女孩到底是想做什么?把他打傷后準備在這里勾引他?
伊克莉絲捏著他的下顎,讓那雙破損流血的嘴唇顯出縫隙,她踮著腳湊過去,在微微張開的口里露出一塊難以辨識的小小的黃色物體,在少年詫異的眼神中,她吻上他的嘴唇。
“你……”
等下,怎么回事,為什么,這是什么情況——她是狗卷前輩的女朋友吧,為什么要吻他??
伏黑惠的話還沒問出口,就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從少女的口中滑進他的嘴里,那似乎是幾顆圓滾滾的東西,帶著微微苦澀的甘香,一瞬間便落進了喉嚨底,快的仿佛一個錯覺。而他嘴角傷口處溢出的血順著弧度流入少女的口中,他清楚地聽到一聲咕嚕的吞咽,讓他瞬間耳根泛紅。
“嗯……是檀香啊,果然挺好吃的,可惜比不上棘。”她最喜歡的那股蜂蜜味兒,和其他特殊種都不一樣,伊克莉絲舔著嘴唇,這個人類比順平的味道要高級數倍,會讓她感覺很舒服,原本她剛剛恢復身體多少有些不適,此刻卻渾身舒爽起來。
伏黑惠聽不懂她在說什么,他幾乎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自己被前輩的女友親吻這件事,便很快感覺到了不適,喉嚨發緊,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血來,那雙眼睛呆愣僵直,變得無光晦暗,渾身劇烈發抖不聽使喚,捆住他脖子的植物逐漸將他放開,慢慢退回到少女身后。
因為主人身體的嚴重異樣,已經無力支撐式神所需要的咒力,那些被呼喚出來的式神逐漸化為一陣黑色煙霧,消失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