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克莉絲狐疑瞥向他,“既然如此,那你為什么不把他直接吃了,還省的我動手。”頓了頓,她又補充道:“他剛剛還哭著向你求救呢。”
“因為我跟他不熟。”忌堂光毫無愧疚感地咧嘴笑了。
新堂勝雄看著眼前的兩人,雖然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但眼前人已經明顯不是自己平日里認識的那個同學了。他腦子飛快運轉著,求救得不到回應他只能選擇想辦法自救,如果他再不想辦法,現在就沒人能救他了。雖然他并不覺得平常的自己會打不過眼前這個身材瘦弱的女孩,但此刻他大半的身體都不聽使喚,根本用不上丁點力氣。
眼看著金發少女離自己越來越近,那種恐懼感讓他嘴唇都忍不住發顫,盯著對方手里的樹枝,聲音抖得越發厲害,他的瞳孔微微瞪大,努力回想著他們在他面前都說了什么,少年的腦內忽然間閃過幾句話,他反射性大喊:“——等、等一下!”
伊克莉絲不解看他,“又怎么了?”
這個人類怎么這么多事,早點解決這件事她也可以早點回去休息,她又不會讓他多痛苦,頂多眨個眼的功夫就結束了。
“你、你你、我我……”新堂勝雄結結巴巴地說了好幾次,也沒能組織好語言,他深吸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開始和少女周旋,“你難道不想試試看嗎!”
“試?試什么。”
“把、把我和這個東西……分、分開什么的,你們只是覺得困、困難,但是真的有那么難嗎!”他用了十足的力道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讓疼痛刺激大腦,試圖捋直舌頭,“我愿意給你們當、當小白鼠!如果是因為分離失敗那我死也自認倒霉,我、我不能因為試都沒試過就被殺啊!”
伊克莉絲皺起眉看著對方身上蠕動的咒靈,少年裸露在外的身體和咒靈接觸的地方已經被污染了不少,皮膚的顏色都變得烏黑,雖然她知道有這種處理方式,但并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做到。而且與其費勁去嘗試未知狀況,還不如把這個人類直接殺死,那不是更容易嗎?
見少女沉默不語,新堂勝雄知道自己的話可能沒打動她,他看著站在一旁的忌堂光,視線又轉到她的身上,雖然不清楚兩個人是什么關系,但是在他的印象里,忌堂光并不是個受女生歡迎的類型,甚至于他從未在學校里見過如此漂亮的少女,不管是不是有關系,這兩個人能一同出現肯定有點什么不為人知的內情,他為了自己寧可死馬當活馬醫。
“如果、我是說如果——”新堂勝雄再次開口,聲音卻是穩定了許多,“如果你的同伴也遇到和我一樣的事,你、你難道也要直接把他和這個東西一起殺掉嗎?”
這一次他如愿以償看到眼前的金發少女的眼瞳微微瞪大了些,似乎什么詞匯觸動到了她的神經,她抿緊嘴唇,握著樹枝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擦著樹皮。
“唔……”這個問題有點尖銳啊,她想,人類在瀕死的時候總是會迸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思維也是一樣。
少女看著眼前嫩綠色的樹葉,雖然她知道他是為了自救,不過這人說的話也不是沒道理,她現在身邊的“同伴”都是術師,工作內容就是祓除咒靈,受傷是家常便飯,就連狗卷棘也不例外,她自己都撞到過好幾次他喉嚨嘶啞的情況,更何況花御襲擊咒術高專的時候,他也曾經渾身是傷。
伊克莉絲在此刻意識到自己需要有更多的方式保護住她最喜歡的那個少年,如果狗卷棘被咒靈附身,她是不可能出手殺掉他的,她可舍不得,所以她會想盡辦法讓他變得更安全。
少女下意識撫上xiong口,這種內心有種很滿像是要溢出似的感覺是什么,一想到那個少年,她總是會覺得心里緊緊的。是因為“喜歡”嗎?
忌堂光歪頭凝視她沉默不語的背影,眼角微動,他似乎也在思考什么,半晌過后才來到伊克莉絲身邊,雙手攀上她的肩膀,輕聲說道:“如果想試就試唄,反正失敗了也不會損失什么。”
“不,現在情況有變,我確實需要這種經歷。”這也是為了以后的突發情況做預備,伊克莉絲搖搖頭,她站直身體,回望著那雙金色的瞳孔,對方的臉上依舊掛著笑,完全不在意自己同學的死活。
伊克莉絲彎身扣住少年的腳腕,他的腿已經被咒靈全部覆蓋住,只剩下半只腳裸,她將樹枝的成分改變,讓葉子變得比刀還要鋒利,手起刀落切下了他的小腿處。
新堂勝雄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他止不住地哭泣,“好痛——!我的、我的腿!”
“別吵。”少女冷漠地說。
“嗚嗚……”哀嚎聲頓時變成啜泣,不敢再發出更大的聲響,他驚恐地看著那個漂亮的少女像是在掂量豬肉一般,用樹葉分離著他腿腳上的咒靈,那片葉子逐漸改變了形狀,將他的肢體完全包裹住。葉子與咒靈的軀體融合著,逐漸變黑腐爛,她看著已經完全被腐蝕的樹葉,重新摘下一片繼續嘗試。
就這樣反復折騰了好半天,她的腳邊已經掉落了樹枝上過半的葉片,伊克莉絲皺著眉將那條腿扔到一邊,她嘆了口氣,“阿光,你來幫他分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