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們是沒有舌頭這種器官的,也沒有聲帶,沒有喉嚨,所以想學會植物語言的話,首先就要去掉多余的東西,難道你想把嗓子整個挖了。”伊克莉絲吐出舌頭示意。
乙骨擦了擦額角不存在的汗,“嗯,這確實是不太妥當的辦法,話說我們還需要走多久?”
“離開這里坐車去仙臺的一個寺廟,大概是這里。”伊克莉絲將手機定位出具體地址舉起來給他看。
“仙臺縣?咦,這個不是挺出名的姻緣寺,我聽說有很多戀人會去那邊求幸福。”乙骨指著定位說道。
“姻緣寺,那是什么?”聽到陌生的詞匯,伊克莉絲有些好奇地問。
“啊~就是求愛情順利的地方啦,會有很多情侶把自己的姓名和出生日期寫在寺里的姻緣樹上乞求永遠在一起,其實說白了就是一種心理安慰。”乙骨解釋著,不過作為咒術師的他們自然是不相信這種東西的。
“聽起來真有意思,棘,我也想那樣做。”伊克莉絲攥了一下他的指尖。
“木魚花。”狗卷棘搖了搖頭,戳了幾下她的額頭,大概是在說別想那些有的沒的,正事要緊。
伊克莉絲哼唧著沒吱聲,卻在內心盤算怎么能把兩個人的名字和生日掛上去,她當然不信神,只是覺得那樣做有趣罷了。
總算下了山后幾人立刻叫了車去往新干線車站,因為去仙臺幾乎都需要提前預定,乙骨便動用了特級術師的特權讓幾人立刻買到特等席,在零零散散的座位上坐著。
“這樣的話大概一個半小時就能到仙臺了,速度快做完伊克莉絲同學想做的事后半夜還能趕回來。”乙骨微笑著坐在兩人對面,打從坐在車上起伊克莉絲便一副很困很累的模樣靠在狗卷棘的肩頭,而對方也是見怪不怪地調整了一下姿勢能讓她靠的更加舒服。
乙骨頗為好奇地看著被伊克莉絲放在桌子上的小盆栽,用手輕輕碰了一下它的葉片。
「他想做什么?」托普像含羞草似的縮回葉子,那種極為違和的舉動讓乙骨更加好奇起來。
“碰的時候力道輕一點,它很嬌貴的。”伊克莉絲將盆栽往自己這邊扯了一下,因為她的兩只手都跑去握著狗卷棘的手不放,所以這一次她才難得把那個盆栽放下。
“嗯,我知道,我只是有些好奇。”她倒是毫不遮掩這個盆栽是她的弱點呢,乙骨心想,雖然已經知道這東西是她力量的媒介,不過她到底是對自己的力量太過自信還是單純沒戒心呢……
「椛,我很嬌貴嗎?我又沒有你嬌貴。」托普哼唧著,大概是因為少女此刻的心思都掛在別人身上讓它多少感到些不滿。
“什么嘛,我的恢復力還是很強的好不好。”她抬起手用指甲戳上它的身體,卻被一片葉子卷住了指尖。
“怎么了,它在和你說什么?”乙骨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啊~對了,那個,雖然這樣說可能很不合適,但是、伊克莉絲同學,我可以問你要一片五條老師說的那種葉子嗎?就是可以讓我和植物對話的那個。”
“我倒是無所謂……”大概是因為此刻的乙骨看起來太過和善,話語間也不夾槍帶棒,伊克莉絲并沒有特別提防他,也不覺得他會對自己造成什么影響,或許更直接一點講,她并不畏懼這個人。雖然嘴上這樣說著,她的視線卻停在了盆栽身上。
「怎么,他很閑,想和我聊天?因為你和那個人類在忙?」托普無所謂地松開她的手指,「我都可以,反正沒事做,我們也沒必要和這種等級的特殊種起沖突。」
“那好。”伊克莉絲的手拂過它的身體,取出一片傳聲遞了過去,“含在喉嚨底不要咽下去,還有,不要用任何力量刺激這片葉子。”
“力量?是說咒力嗎?”
“嗯,傳聲是最脆弱的植物,無法承受任何外界力量,它只能改變你的聽覺。”伊克莉絲輕點了下頭。
乙骨將那片葉子含住,隨即便聽到了一個纖細尖銳卻完全不刺耳的聲音,那聽起來像小奶貓在模仿人類說話似的,帶著一點點的柔軟和懶散,仿佛掐一下就能化為一灘水,「你想和我說什么?」
那雙黑瞳微微瞪大少許,顯得有些激動,“它在說話誒,狗卷同學!”
狗卷棘已經見識過這種事了,但他屬實不怎么想和植物說話,反正他說不了幾句話那片葉子就會被咒言的力量灼燒,到頭來也是徒勞。
他將眼睛閉起,干脆摸出耳機在伊克莉絲眼前晃了晃,“昆布?”
“嗯。”伊克莉絲一臉歡喜地接過,靠在一側和那個少年一起聽歌。
乙骨隨意地瞥了一眼他們兩個,隨即收回視線,單手趴在桌子上,饒有興趣地打量著眼前這株平平無奇的植物。話說這東西看起來也太普通了,和街邊的雜草幾乎沒什么差距,甚至沒有花店的那些多肉植物看起來那般漂亮,如果擱在一堆盆栽里,肯定會是第一個被忽略的類型吧。
“你是什么品種呢?”乙骨彎著眼睛柔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