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加油咯我的同僚們,瞅準(zhǔn)時機就撤退吧。”真人感受著臂彎上的少女已經(jīng)完全卸去力道,整個人昏倒在原處,他的嘴角咧開露出個意義不明的笑,像拎麻袋似的將她掛在手臂上,沖著漏瑚揮揮手,最后望了眼被兩個特級咒靈圍在中央的少年,隨即頭也不回地跑遠了。
因為顧忌著同伴還在對方手上乙骨不敢使出全力,他清晰感覺到手臂上傳來的酸麻感,面前的敵人并不戀戰(zhàn),明顯只是想攔住他,眼看著真人的身影越來越遠,乙骨卻也顧不得那么多,他剛想讓他的咒靈追上去,卻從一旁的樹后跌跌撞撞跑出來一個人,青白著臉渾身發(fā)抖卻不顧一切扯住了他。
這種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猝不及防,定睛一看,居然還是剛剛那個普通人。對方似乎怕極了,抖得像梭子似的,但拽著他的力度沒有減輕一點。
“你干什么!”乙骨下意識想甩開他,再抬起頭時,卻發(fā)現(xiàn)眼前所有的人影都消失了。他頓時氣急,一把掐著對方的衣領(lǐng)把他拉到身前,“夏油杰那家伙究竟對你說了什么,讓你這樣攔著我,你就不怕死嗎?”
“呵、呵呵,死、死又怎么樣,我死了就能復(fù)活由美我也無所謂……”對方已經(jīng)被嚇的滿頭是汗,卻還念叨著他聽不明的話。
真是太大意了,他瞻前顧后的結(jié)果就是同伴不知所蹤,任務(wù)也沒完成,他甚至還沒能找到報告上的那只咒靈。乙骨沉著臉,拽住森川的衣領(lǐng)不放,那群咒靈跑沒了影,至少他也該從這個人的嘴里套出點什么關(guān)于夏油杰的事。
可是當(dāng)他剛走回到伊克莉絲衣服掉落的位置時,卻看到那個金發(fā)少女正站在原處,雙手高高舉起外套打量。
乙骨的眼里閃過詫異,更多的是驚喜,“伊克莉絲同學(xué),你沒事嗎?”
那個纖細的身影連回頭看他一眼的意思都沒有,依舊端詳著眼前的衣服,時而扣在頭上,時而試圖用腳穿過。在她腳邊倒著一個小小的盆栽,里面只有土壤,全然沒了剛剛那株長勢漂亮的植物。
乙骨只是呆了一瞬便反應(yīng)過來,這個女孩并不是他的同伴,只是用她力量做成的假象,就像平日訓(xùn)練時那般,他的臉色又一次變得很難看。
“別擔(dān)心。”
或許是感受到背后傳來的那股低氣壓,那株植物的幻影終于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他般抬起頭,白鳳模仿起伊克莉絲的笑,彎起眼角偏過頭看他,一副柔柔軟軟的模樣,“我們的椛不會有事。”話音剛落,她停頓了一下,神色又變得疑惑不解,“咦,我應(yīng)該這樣說嗎?啊,或許我得換個措辭,嗯~你是,我們的椛的、“同伴”,呃啊——”她咧了下嘴,面色迅速變得嫌棄,它們討厭森林的孩子對植物們以外的生物使用這個稱呼,可是又不能反駁她的決定。
“但是……”乙骨看著那個正在糾結(jié)用詞的少女,“我、我該怎么和狗卷同學(xué)解釋……”
“為什么要解釋?不解釋就好了。”白鳳不再理會他,它接收了伊克莉絲最后的指令,被制作成幻影時,它便知道自己需要做什么,“我暫時得離開了,你繼續(xù)完成你的任務(wù)吧。再見。”
“等一下!”乙骨立刻拉住她,“你想要去哪里?不行,這是我的責(zé)任,等下我會把這件事上報給五條老師,營救伊克莉絲同學(xué)的事很快就……”
白鳳根本不聽他的話,她只是苦著臉看向那只手,露出為難的神情,她扭頭望向一旁的樹木們,“他好礙事,我該怎么辦?”她不認(rèn)為自己有力量把乙骨埋進土里。
“……礙事?”乙骨的手僵住。
“啊……糟了,我現(xiàn)在說的是人類語言。”白鳳懊惱地用手背貼上自己的額頭,隨即她攤開手,“……我不太擅長、嗯~算了,椛肯定能處理的。”
「真是的,你別再給椛添麻煩了!」「不要聽這些人類的話,去找“它”,只有“它”才能把我們的椛帶回來。」「我們看不到那些生物,這是弊端。」「就算是敵人,椛肯定也能做到。」「說到底都是水底那群家伙的錯!」「好了,事到如今就別抱怨它們了。」「沒辦法,我們沒有椛那般的力量,我們也做不了什么。」「甩開他,人類不會為椛付出的。」「放心,我們的椛很聰明,她肯定有自己的打算。」「椛是不會枯萎的,就像“它”一樣。」
「對了,我記得我聽風(fēng)說過,我們之中似乎出現(xiàn)了變異種,可以像我們那般使用風(fēng)聲傳遞消息。」一棵樹忽然間開口,「我們看不到,但是能聽到。」
「說的對,就算變異種也是植物,混在敵人堆里,會成為椛的幫手。」「比起人類,我寧可去相信變異的同伴。」「誒?那樣真的好嗎,畢竟是變異的。」「說實話,我不知道,但是那可是我們的椛,我們得信任她。」
“嗯,大家說的對,就那么辦吧。”白鳳抬高手,一把將乙骨的手推開,因為還沒搞懂怎么穿衣服,她干脆把外套掛在肩上,隨即頭也不回的往校門口走去。
“等一下,伊、你,……”乙骨的話卡在半空中,他知道眼前人已經(jīng)不是同伴,可是不是能用那個少女的名字來稱呼對方,他拿不定主意。但他不能讓對方就這樣離開,他甚至連她想去哪里、是什么打算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