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張開的嘴停頓半秒,說出去的話戛然而止。她愣愣地看著狗卷棘,似乎不明白他在做什么,但作為伊克莉絲命令的接收者,以及眼前這個人類存在的特殊性,她還是忍著沒把對方一腳踹開,只是指著不遠處的建筑物氣呼呼地開口。
「走啦走啦,你這人類,亂摸什么呢。」
狗卷棘聽不懂她在說什么,但看她指出的方向也明白她是在要求他回去宿舍。想著,他摸出手機按下文字。
[你們呢?]
聽著那機械女聲,對方不為所動,「你別管我們,我們會回去森林里的。」
「誒,你這么說他怎么懂啦!這個人類是超級笨蛋,他根本不懂我們的語言。」另一個女孩吐槽著,「椛原本也沒有特意讓我們去使用人類語言的,一開始就是擔心他知道的太多嘛會想胡思亂想嘛!」
「也是哦,算了不管他。」對方說著,轉到狗卷棘背后用力推了他一下,看著他往前踉蹌著走了兩步,回頭望向她們時,那兩個女孩卻是頭也不回地往一旁走去。
狗卷棘眨眨眼,他看著對方有一會兒,才慢慢往宿舍走去。
回到宿舍后,他脫去已經亂糟糟的校服外套,隨手扔在椅子上,面朝下直接倒在床上。現在回到完全安全的地方之后狗卷棘才感覺身體涌上疲倦,明明上午還沒過去多久,他卻總覺得好像度過很長一段時間似的。
就那樣躺了好一會兒,狗卷棘像是忽然間想起了什么似的支起身子,他看向自己的衣柜,視線又瞥過報廢的校服。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衣柜前,開始從自己的衣服上開始翻找起來。伊克莉絲并沒有將那些種子隱藏的多么深,他隨便翻了翻口袋,便找出了一些。但那些種子和他在澀谷戰之前分發給大家的看起來不一樣,有一些甚至只有芝麻粒大小,藏在口袋的最角落,就算他把手chajin兜里,都不見得能第一時間發現。
狗卷棘看著桌面上一粒一粒造型不同的小種子陷入沉思,他都不知道伊克莉絲什么時候給他塞了這么多東西,那女孩做這些事也要偷偷摸摸的嗎,明明對他說清楚不就好了,他也不會反對的。
有的時候他真是搞不懂伊克莉絲究竟都在想什么。狗卷棘捻起一顆種子在指尖揉了揉,這么小的種子在他受到攻擊時也能變成人類的模樣,說到底其實她的能力并不弱啊,只是需要更系統一點的訓練,或者說更適合她的訓練方式,到時候還是拜托一下五條老師……
狗卷棘剛想到一半,卻忽然間搖了搖頭,他怎么又想到這上面去了,那個少女現在還生死未卜呢……他的面色沉了沉,卻是不由得垂低眼簾嘆了口氣。
他有些卸力地坐回到床上,揉亂自己的頭發。為什么他總是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在這邊胡思亂想地發愁。
就在他發呆的時候,房間門忽然間被人推開,一顆毛絨的腦袋冒了出來。
“咦,棘你怎么沒在休息。”熊貓抖了抖耳朵,扭著腰身刷的一下進了屋,他豆子大的眼睛眨巴幾下,忽然間注意到椅子上破爛的校服,“你的校服怎么爛成這樣啊,出什么事了嗎?”
“木魚花……”狗卷棘搖了搖頭,他不怎么想解釋,熊貓卻一個箭步沖上來,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往上抬了抬,少年不明所以,眼底透出疑惑,“腌魚子?”
“棘,你的脖子怎么都是傷?”熊貓的聲音瞬間變得嚴肅起來,“昨晚上還沒有的呢,又有敵人襲擊了?”
狗卷棘這才意識到可能是剛剛黛芙妮攻擊他時留下的痕跡,但因為那種疼痛感已經緩和,他又在思考其他事情,并沒有過度糾纏于自己身上的傷,現在被同伴看到,脖子上的傷痕才有些隱隱作痛。
熊貓從旁邊拿來一張鏡子放在狗卷棘面前,他探頭望去,看到自己的脖子上清晰的幾個指痕,白凈的肌膚像是差點斷了似的,完全能看得出來動手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氣。
黛芙妮很討厭自己嗎?狗卷棘百思不得其解,他下意識伸出手擋住那些痕跡,探頭取過手機飛快按著字,[沒有出什么事,只是一點意外……]
“什么意外能都是掐痕啊,你當我是傻瓜嗎!難道你想跟我說你這是摔的?”熊貓氣呼呼地想要撥開他的手機,順便更加仔細檢查他的傷痕,卻被狗卷棘制止了。
[熊貓同學,不要追問了,真的只是一點小意外,我自己能處理的。]
“真是的,棘怎么和憂太那家伙說一樣的話,難道我們都那么不可信任嗎?”熊貓頓時委屈起來,他真是受夠這群什么事兒都只想著往自己身上攬的同伴們了,他一屁股坐在狗卷棘面前,雙手環起,“棘要是不說的話,我就不走了,今晚就睡你這屋兒盯著看你想干嘛!”
“木魚花……”狗卷棘無奈地嘆了口氣,拿過手機繼續敲字,[只是被襲擊的時候落下的傷痕罷了,不想讓大家擔心所以沒說出來,熊貓同學不用那么在意,當時因為在擔心別的事可能沒注意到,過了一段時間皮膚才淤起血來,等下我會去找硝子老師治療的。]
“襲擊?晚上那次?”熊貓眨了眨眼,看起來就像是很勉強才接受他這番說辭,“真的嗎,可是都過去那么久了,怎么才看到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