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步行了有一會兒時,身后突然間傳來一個女性的叫喊,“等、等一下——!”
兩人停下腳步回頭望去,看到那名叫緒子的中年女性正氣喘吁吁地跑來,大概是跑得太急了,她的發絲都有些凌亂,她撐著膝蓋,單手捂著xiong口,大口大口喘著氣。
“還有什么事嗎?新堂夫人。”七海轉身問道。
“我、就是……”緒子抹了把汗,緩了緩情緒,“我想……和這個小姑娘單獨談一下,可以請你回避一下嗎?”
“和她?”七海有些不解,他很確定眼前的女性只是普通人,雖然不明白她想問什么,但作為紳士,他還是應允了這件事,自行往前走了十幾步,站在稍遠的位置等待著。
伊克莉絲沒有說話,她只是站在原處靜靜看著對方臉上的倉惶之色。
好半天后,緒子才咬著指甲低聲問道:“你……其實應該看到了吧。”
“看到什么?”
“就是……勝雄那個樣子。”她低聲說:“我、我也不想的,但是我是媽媽,我不能看著自己的孩子就這么不明不白的被怪物吃掉,我也是……沒辦法。”
“噢,原來你說這個。”伊克莉絲聳了聳肩,“現在沒事了不好嗎,其實你沒有必要非得過來跟我說這些。”
說起來,普通生物的母親似乎都有保護幼崽的本能,可是她對這種事的記憶極其模糊,她的母親以前應該也有這樣拼命保護的行為……吧?
“不,我并不是……我、我只是,”緒子深吸口氣,“我希望你……不要把那件事說出去。”
伊克莉絲微笑著,“嗯,我不會說的。不過雖然我不說,但畢竟你是在用別人家孩子的尸體喂養自己的孩子,你會有罪惡感嗎?”
緒子惶然抬頭看了少女一眼,隨即低下了頭,她抿著唇沒有吭聲。
“啊……等下,我的話好像有點奇怪,畢竟大家平日里吃的也是尸體,嗯,抱歉,我似乎應該用另一種方式描述。”伊克莉絲試圖修改自己的闡述方式,對面的女人卻是苦澀地笑了起來。
“你說的對。”緒子低著頭,“勝雄已經沒事了,我會去自首的。”
“那是你的事,不過有些事你不說的話,也不會有人知道吧。”伊克莉絲不太感興趣她的心境變化,“而且你們原本是想對我下手,對嗎?扔在廚房垃圾桶里的飯有混合藥物的味道,只是因為我不吃,所以你們才放棄的。”
那名女性的表情瞬間變得惶恐,“你……你怎么知道的?那個藥我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搞到,明明沒有味道的……”
只要用植物兌出來的東西,她總歸是能感受到些什么。
“我以為你的先生是撐起全家的支柱,沒想到事情敗露之后卻只會推你出來頂罪,畢竟你只是個女性,沒有那么大的力量,如果沒有同伴幫忙你一個人根本做不到那么多,那位先生可比你更會裝模作樣。”少女絲毫不在意他們曾經想做的事,“不過你的孩子為我提供了很不錯的試驗,我可以原諒你們想要做的事,至于其他人,那都不是我處理的范圍。”
“你對我兒子做了什么?”緒子反射性緊張了起來,但她依舊不敢上前。
伊克莉絲沒有回答,她只是將手背在身后,露出軟軟甜甜的可愛的笑,隨即頭也不回的向七海走去。
七海看著夜風里中年女人的身影,垂眸問她:“談完了?”
“算是吧。”她不置可否地點了下頭,這次的出行總感覺有點怪怪的,不過能認識那種生物對她來說倒也不是壞事就是了。
兩個人沉默著離開偏僻的鄉下,叫了車返回高專,等到達目的地時天早已大亮,七海讓司機將車子停在離高專還有一段距離的位置,他們下車后步行回了學校。七海表示自己要去遞交任務,拿走了她的聯絡手機,便和她分開行動了。
伊克莉絲揉了揉自己有些發僵的肩膀,長時間坐車可真是累啊,不過這個七海老師看起來可比五條悟靠譜得多,至少他不吊兒郎當的。但是術師的任務未免也太多了點吧,她感覺自己入學還沒多久,幾乎所有人都在不停的外出。難怪五條悟當時說什么人手不足了……
她走進宿舍時,發現宿舍里空無一人,四周都是靜悄悄的。她看了眼時間,這時候大家如果不在教室,估計就是在操場上訓練了。伊克莉絲坐在自己的宿舍床上,安靜地望著眼前的空氣發呆,她整晚沒睡,只在車上瞇了一會兒,現在精神松懈下來,她只覺得疲倦不堪。
反正也已經按著五條悟的要求出任務了,她現在補覺應該不是問題吧。伊克莉絲這樣想著,干脆直接躺下,不過三兩分鐘便睡著了。
伊克莉絲再次醒來時是被狗卷棘叫醒的,看著女孩迷迷糊糊的模樣,他貼心地遞上已經浸shi的毛巾,讓她擦凈臉頰。少女這才發現她幾乎睡了一上午,回來的時候太陽才升起沒多久,而看太陽的角度,現在明顯已經是正午了。
[還好嗎,一椛。]狗卷棘將敲好字的手機放在她眼前,[辛苦了哦,是不是任務出了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