潰樹發出一聲無音的震動,它伸展開所有的觸手,朝著四面八方進攻,這下就連術師們都震驚了,忙不迭開始躲閃。
兩面宿儺在躲避的途中看著那些驚叫不已的術師,不由得咋舌,“還真是敵我不分的家伙,不過這也是她們的本性了。”
即使想要保持云淡風輕,他的身體卻也逐漸開始出現傷口,到底是靈魂碎片的量不夠,他一邊復原身體一邊尋找著角度回擊。但他的攻擊對樹木來說似乎也不過是一種食物,它悉數吞下那些力量,讓自己的身體更加堅硬如鐵。
進攻卻無法給對方造成任何損傷讓兩面宿儺著實愣了一下,這倒是他從未想過的情況,看著被無數藤蔓護在最中央幾乎瞥不到身影的金發少女,即便心知肚明對方絕對是這株巨型植物唯一的弱點,但是碰不到夠不著這個問題就很嚴重了。
“真的是、還真是會從刁鉆的角度小看人啊,你這家伙。”
他冷笑一聲,雙手交疊在一起。
由于不明植物的出現且不分敵我的攻擊,整個澀谷陷入混亂,無論咒術師們做了怎樣的設想和任務安排,卻完全沒想過這種節外生枝。
它不畏火燒也不怕刀砍,任何攻擊都無法在它的身下留下傷痕,用術式進攻卻只會被對方吞噬,隨即變得更加巨大,幾乎遮住了人們眼前能看到的一切。僅存的體力只夠眾人堪堪躲避它的攻擊,它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已經有不少術師腳程跟不上被那巨大的觸手巴掌抽飛,手腳像斷了線的風箏似的被整齊切斷,咒靈更是被拍的只剩一地血漬。
“搞什么,這是什么東西!”硝子忙的腳不沾地,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一波又一波的傷員被送到她所在的位置,而對方似乎并未發現被結界護住的人群,自顧自攻擊著外界的一切活物。
“家入老師——”野薔薇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硝子剛想應一句,一抬頭卻看到長得和野薔薇七海如出一轍的人帶著兩個明顯受傷不輕的同伴急匆匆跑來。
她呆在原地,甚至忘了繼續手上的工作,“什么情況??”
“這、這個是……”野薔薇瞥了眼那個栗發少女,對方正滿不在乎地端詳著自己的手指,隨即她又看向男人,他也同樣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隨便找了個地方就把七海扔了過去,一臉終于完成任務了的態度。
硝子皺著眉,“沒有咒力……這是普通人?總不會是咒靈吧。”
“誒,你別糾結于我們是誰好不好,如果真的那么想知道,過后去問那個白毛人類就好了呀。”少女靠在男人身邊,慢條斯理地說著,不知道為什么硝子總覺得她的話語里似乎帶了點不屑。
“白毛人類,白毛?……是說五條?”硝子皺著眉,這是什么奇怪用詞,這兩個人說話都感覺像小孩子咿呀學語似的。
“我把這個人交給你,任務便結束了。”男人看起來比那女孩穩重得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幻化的是七海的模樣,還是說他自身就比較穩重,“我們要離開。”
“等等!”硝子立刻制止他,因為兩人大喇喇地出現,已經有不少人注意到了這邊的狀況,她試探性地問:“七海受的傷是咒靈造成的嗎?還是因為外面那個東西?”
“你想知道什么?”女孩搶先開了口,“別亂問東問西的,我們的任務里可不包括阻止他受傷,我只需要保證在這個人死亡之前送來你這里罷了。”
“佟吾,別說多余的話。”男人皺起眉,“你快點給他治療吧,他要是死了,我會被責怪的。”
說完,他也不再理會硝子,徑自走到結界邊緣,就那樣站在一邊,和他的“同伴”若無其事聊起來來。
被責怪,被誰?硝子不明所以,卻還是先轉頭將注意力放在七海的身上,對方傷得實在太重,幾乎就是吊著最后一口氣硬撐,她的眼角有些泛酸,但很快調整了情緒,立刻治療起對方。
結界外的戰斗似乎變成了詭異的情況,咒術師們再無暇顧及咒靈,他們甚至微妙的統一了戰線——在那株不明植物的攻擊下保全自己的性命。
越來越多的傷患被送過來,輔助人員逐漸開始吃不消,就在這時,硝子終于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硝子!”這時候從天而降的五條悟對所有人來說就像救世主一般,對方已經摘去眼罩,天空色的瞳眸里閃過詫異,“可惡,怎么回事,我剛騙過那家伙,就看到那棵怪樹在攻擊人。”
“我不知道。”硝子言簡意賅地回答,順便將那兩個使用同伴外形的人指給五條悟看,“那兩個人是什么情況我也不知道。”
五條悟只是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他一句話就解決了硝子的疑問,“那是伊克莉絲的力量,她會幻術,因為術式特殊沒公開過。”說著,他轉向七海,“他怎么樣?”
“不太好,傷太重了,他半邊的身體都沒了,我在盡力。”硝子抹了把額上的汗,頭也不抬地說:“說起伊克莉絲那孩子,她剛剛來過了,看到狗卷同學受了傷便不聽勸阻跑了出去,還和一只……”她停頓一秒,不知道要不要把特級咒靈的事交代出來,可一想到五條悟之前交代她的那些事,她又猶豫了,隨即轉了個話鋒,“那孩子奇奇怪怪的,還把自己的手指切了下來硬往狗卷同學的嘴里塞,被我制止后她好像很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