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少年垂眸思考半晌,不由得嘆了口氣,原來它也不是全然不搭理人,雖然跟他說話也很勉強似的,而且它這話說的跟沒說一樣,擄走伊克莉絲的可是好幾只特級咒靈,她自己根本逃不掉,他出了數(shù)次任務(wù)也得不到線索,現(xiàn)在只有等五條老師那邊的情報收集結(jié)束后再想辦法把人救回來。他收起手機,干脆躺在一旁,雖然身體在放松,精神卻多少還有些緊繃。
狗卷棘胡思亂想間,不由得抱住了被子,總覺得即便是被褥上也沾染了一些伊克莉絲身上固有的花香,才逐漸在那種香氣彌漫中陷入沉睡。朦朧間他不由得在想,他究竟還能再為那個女孩做點什么呢……她都希望他能過的更輕松了,他總不可能真的就那樣等著自己的女朋友做一切事吧。
花御返回到同伴聚集地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清晨,他回去時只看到夏油杰獨自一人坐在躺椅上看著書,他默然走過去,坐在另一張椅子上。
“怎么樣,知道什么了嗎?”夏油杰頭也不抬地翻了一頁書。
「……」花御思考著他要怎么回答這樣的問題,半晌后,他輕點了一下頭,「她、身體不好。」
“嗯~所以說花御果然認識她很久了啊,就像真人說的那樣。”他換了個姿勢,雙腿隨意交疊著,“別擔心,同伴們沒有想過責備你,左右不過是一個玩具罷了。”說著,他不由得輕笑了聲。
花御的聲音沒有波動,「睡美人病是什么,你知道嗎?」
“大概聽說過。”夏油杰不為所動,“倒也不算是絕癥,有醫(yī)生說這種病長大后好像會不藥而愈,因為病發(fā)的大多都是小孩子。不過這種病應(yīng)該算是一種精神疾病吧,她……嗯~難道精神上有什么缺陷?”
「這我就不清楚了。」花御的指尖冒出一朵小花,「或許我們應(yīng)該叫醒她。」
“真人也是這樣認為的,她一直這樣不吃不喝地睡著,就算我們不出手,她也很快就會死亡吧。”夏油杰終于舍得把視線抬起,他單手撐著下顎笑吟吟道:“我還想讓她心甘情愿成為我們的同伴呢,要是就這么悄無聲息的死掉了多無趣啊。而且那群咒術(shù)師把她護的好緊,每次只要她外出就一定會有人跟著,還真是麻煩。”
花御并不做聲,他只是安靜地垂低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嗯,睡美人病……雖然不太想那樣做,不過我還是去一趟醫(yī)院吧,只要是病總有對癥的藥,在這段時間花御也可以想想辦法把她弄醒。”夏油杰回頭瞥了那個少女一眼,隨即起身,推開門走了出去。
倏然間這片空曠地只剩下他們兩個,花御沉默著坐了有一會兒,才轉(zhuǎn)頭走到籠子前,他用手指撥弄了一下伊克莉絲的側(cè)臉,看著她微偏過頭,連呼吸的頻率都沒有變。
說起來他其實也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要怎么叫醒她,花御有些苦惱,他并不知道伊克莉絲幾乎沒有痛覺,只是單純認為弄痛她也沒有回應(yīng)。思考半晌,他干脆開始釋放自己的詛咒氣息。
伊克莉絲很討厭那種氣味,或許這樣做能夠?qū)⑺龁拘选?/p>
可惜的是花御嘗試了好半天,即使因為感到惡心而皺起眉,伊克莉絲依然緊閉雙眼沉睡著沒有醒來。
果然他無法做到那種事啊。高大的咒靈哀嘆著想。他干脆坐在籠子旁,單手拄著下顎靜靜觀察著伊克莉絲的睡顏,即使身上一片狼藉,她的身上卻也沒有任何傷痕,散發(fā)著淺淺的甜味,像一朵被污穢掩蓋的白花,嬌弱又強韌。
時間靜悄悄流逝,很快便到了晌午,午間的日光越發(fā)毒辣,將他照得有些昏昏欲睡。陀艮也從海水中返回,看到花御這副模樣,不由得從海底摸回了幾條魚,放在他面前,像是在等待他的夸獎一般睜著大眼睛看著他。
「我不吃這些。」他搖搖頭,態(tài)度十分溫和,「真人或許會喜歡,等下你給他吧。」
陀艮只是歪著頭看了他一眼,便乖乖抱著自己的魚離開了。
花御慢慢嘆了口氣,他現(xiàn)在甚至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怎么做了,同伴們想做的事他沒權(quán)利阻止、那個女孩的希望他也想要達成。太矛盾了,他從未想過自己會陷入進退兩難的困境。
就在他一籌莫展之際,躺在籠子里的少女忽然間緩緩睜開了眼,她微張開口,舌尖繞著干裂的唇瓣舔了一圈,因為許久未進食讓她感覺到無比的饑餓以及疲倦,她嘗試動了動手指,確定自己還能操縱身體。
聽到聲響,花御忽然間抬起頭,他愣了一瞬,「椛,你醒了?」他的聲音里有著驚喜和不敢置信。
伊克莉絲撐著身子坐起,這個籠子的高度也僅僅只夠她坐起來罷了,她揉了一下頭發(fā),好幾天完全沒有打理過也變得亂糟糟的,深色的衣服破破爛爛,上面沾到的血跡已經(jīng)干澀發(fā)黑。她這是睡了多久,才把自己弄成這么難以見人的模樣。啊對了……或許不應(yīng)該怨她,明明是那群特級咒靈的錯。
少女張開口,剛想說什么卻忽然間停頓住,她輕輕轉(zhuǎn)頭瞥向一旁的小樹林,樹木們和花叢的聲音不停交疊重復(fù),無論那一株都在擔憂著她。
“我餓了。”伊克莉絲聲音有些發(fā)顫地說著,但看起來非常平靜,“我想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