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什么茬!”
喬老爹陰著臉,明顯憋了一肚子氣。
“他們是下游村派來、有目的搶水的!”
“搶水?”
喬老太驚了一跳,分飯的大勺子停頓在半途。
“為什么要搶水?這才個把月沒下雨,他們那邊,溪水就干了?斷流了?”
“娘,沒完全斷流。”
喬滿倉把裝滿干貨的四個大竹筐,一個個挪進里屋,接過田三翠給他絞的濕帕子,擦擦臉和身子。
“不過聽說今年天挺干的,他們那里溪水的水位,下降不少。”
“有個愣頭青,愣說是我們村的故意使壞,用堤壩阻斷了溪流,導致他們下游村缺水。”
“放屁!”
喬老太氣不打一處來,破口罵。
“那么大條溪流擺在那,幾十上百年了,誰動過?那堤壩沒官府承頭,尋常人敢隨便破土動工嗎?”
該打!
她都想用鍋鏟敲那口不擇言的愣頭青腦袋,把他敲醒。
“所以說……”
喬滿倉吐了口氣,手按住酸疼的肩膀,用力甩了甩。
“我們村的看見他們竟然打算挖我們小溪溝,自然要阻止了。一言不合,便打了起來。”
他們到得有些晚,田三翠也沒看完全程。余里正和鄰村的里正都趕到了,好說歹說,將雙方人馬分開。
喬老太問皺緊眉頭,心事重重吃飯的喬老爹:“老頭子,你看……這天遲遲不下雨,往后不會真出大事吧?”
“這話別在外亂說。”
喬老爹瞅她一眼,又警告家人。
“下游村尚未完全斷流,他們沒到吃不起水的地步。只是……可能不甘心自己村一直處于下游吃虧,借題發揮罷了!”
“這事有余里正和村中長老主持處理,我們不要多管。”
喬老太一想也是。
他們喬家一外來戶,至今融入不了余家村民中。平日說話做事,毫無威信可言。管那么多干嘛?管好自己就行。
喬老爹筷子夾了片肉,顫巍巍送進嘴里。等細嚼慢咽把肉吞進肚了,口中余香漸漸散去,才抬起眼皮,掃視一圈桌邊坐著的家人。
“老大媳婦,這兩日你帶著兩個孩子,辛苦點,往家里多挑幾趟水。山上咱家挖的窯洞,也要多存點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