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巧三人跟隨鐵甲軍,在城里四處追擊潰逃的敵軍。從天黑殺到天亮,終于,在城里再找不見一個(gè)能直立著的敵人時(shí),與長孫澤匯合一處。
長孫澤的黑緞子披風(fēng),一身鐵甲,染成了紅色。
喬巧低頭看自己,云以墨及其他人,何嘗不如此!
太陽升起來,暖融融照耀大地。城中伏尸千具,血流成河,宛如人間煉獄。
取一城代價(jià),莫過如是。
“你們干得很好!”
聽著長孫澤夸贊他們的這句話,喬巧心里,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
她的雙手滑膩膩的,甚至握不緊武器。眉間發(fā)際,不時(shí)淌下腥味刺鼻的濃稠液體。
“你們先下去休息。”
長孫澤瞧了眼喬巧,溫言慰問:“待我收拾善后,出榜安民,再論功行賞!”
說完,吩咐一親兵,將三人帶至衙門。
這座平城,換了幾任守城將,原先的太守早被廢掉了。此后無論誰占城,皆派一員武將,鎮(zhèn)守城池兼職管理百姓。
衙門前任主人是張俊,現(xiàn)在換成了長孫澤的軍隊(duì)把守。衙門內(nèi)外遍地狼藉,甚至滾落的人頭,劈開的殘肢斷臂,沒來得及收拾。
帶路親兵讓人隨便從衙門后宅,抓了幾個(gè)嚇得魂不附體的女人出來。也不管她們之前什么身份,命令她們幫忙燒熱水,準(zhǔn)備飯菜。
不僅喬巧他們需要沐浴更衣,他們的將軍也需要作短暫休息。
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女人們,見不是打算殺她們,甚至羞辱她們,方才放心,積極遵照命令去做事。
只盼侍候的新主人盡心了,能逃脫厄運(yùn)。
喬巧總算能放松身心卸下鐵甲,洗去一身血腥了。
躺在浴池中,泡著熱水,手邊還有一盤瓜果,一盤精致點(diǎn)心。
暗想這前任守城將可真是會享受。單后宅的浴池就不止做了一間,且兩三個(gè)人共浴不成問題。
就是她身上實(shí)在太臟了……洗紅了一池?zé)崴_B換三次,那水才見清澈了。
本以為她是男人的那些女人,見到她披頭散發(fā)出來的模樣,個(gè)個(gè)目瞪口呆。
一位面孔圓圓的女孩最機(jī)智,連忙為她找來一身華麗的女裝,還有一盒珠寶首飾,小心謅媚地捧到喬巧面前。
“女將軍大人,這是我們?nèi)蛉俗類鄣囊律押褪罪棧I(xiàn)給您,只求您能保我們平安?”
喬巧用干帕子擦著濕漉漉的頭發(fā),瞥了她一眼,又看看她身后一群閃動著希冀目光的女人。
“我不是將軍,只是一個(gè)白身,不能保你們平安。”
她少許無奈地陳述事實(shí)。
“你們的命運(yùn),也不是操縱在我手上。隨便去給我找一件布衣來吧,這些東西,你們留給該給的人。”
她穿了這華裳,戴了這首飾,搞不好長孫澤還治她一個(gè)擅動戰(zhàn)利品的罪名。那可真是犯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