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塊石子,正中她額頭。一股鮮血涌出來,淌下眉眼,她本能用手背抹了下,然后,滿臉都是血。
她死死盯著帶頭的那個孩子,不顧一切推著輪椅,朝他沖去。
她的眼神,以及因為血而顯得異常兇狠的表情,把一群孩子都嚇住了。顧不上丟石子,而是驚叫著四散奔逃,嘴里大喊:“癱子打人了!癱子打人了!”
劉江面對沖來的喬巧,同樣有些害怕。
他只是想欺負下這個死癱子,誰叫她是喬家的人,也沒想過會把她打成這樣的。
可喬巧現在看著他的眼神,仿要吃了他似。
劉江瞬間熱血上頭,惡向膽邊生。仗著喬巧坐輪椅不便,靈巧地繞到她身后,猛地推了輪椅一把!
前方就是一個陡峭的下坡田坎,喬巧毫無意外地失去平衡,連人帶椅滑行一段,一頭栽進了路邊田里。
“住手!”
不知道哪里傳來一聲男人輕叱,但這呼喊聲明顯是遲了。
喬巧腦袋重重磕在地上,頭下腳上,輪椅翻轉,壓住她下半身。
如果身下不是松軟泥土禾苗,這一撞完全能要了她的命。
饒是如此,喬巧也痛得渾身抽搐,心中的恨和憋屈,達到了頂峰。
眼見闖了禍,作孽的一群熊孩子,一哄而散。
一騎馬飛馳而至,騎士跳下馬,二話不說,趕緊踩著田坎下去救人。
“公子,我來吧!”
隨后趕至的一輛馬車,車上跳下個青衣侍從,圓圓的臉未褪稚氣,緊隨其后。
如果喬巧見過,一定能認出,這兩位正是那天經過喬家,聽到她唱歌的人。
“先把輪椅扶起來。”
青年男子微微蹙眉,從身上摸出一方干凈的錦帕,按住喬巧腦門,先幫她止住額頭正在汩汩往外冒的鮮血。
青衣侍從連忙扶輪椅。那椅子做得相當鐵實,他扶還要費些勁。
“公子,窮山惡水出刁民,這句話說得當真沒錯!”
一邊扶,青衣侍從一邊氣呼呼地說:“明明那么多人都看到那群小渾蛋欺負這位嬸子了,竟然沒一個出手阻攔的!”
他和公子晚到一步,眼睜睜瞅見喬巧被領頭孩子推下田坎,根本來不及制止。
青年男子按著絹帕的手,略略一松,正對上喬巧睜開的眼睛。
那雙眼睛所蘊含的清冷、淡漠,令得他看怔了一霎。
這似乎是不像一個剛被欺凌,險些喪命人的目光?
“謝謝……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