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績都還可以,這次再回學校,他輕松得很,簡單學學就回憶起了之前的知識,無論未來打算出國還是在國內高考,都沒大問題。
但他卻并不為學業上的一帆風順而開心,反而總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握住弓的時候,就可以不去想那些令人頭疼的事情。
一支離弦的箭,時速有一百八十千米,超過人類奔跑,超過自行車、超過汽車,帶著他的意志,徑直飛往那個唯一的彼岸。
愛恨或許會錯付,世事每時每刻都在改變。
只有箭永遠純粹,輸贏容不得置喙。
在撒開弓弦的一刻,盛恕的左手手腕自然下垂,弓身沒有力量的支撐,也跟著向下,被護弓繩束縛住才沒有墜落。
這個動作最大限度保護箭道不受影響,而能按照射手規劃好的路線飛行。
盛恕看著那片紅色的尾羽在空中劃出一條漂亮的線,然后穩穩地正中靶心。
他下意識舔了一下嘴角,這才開始回憶剛才的每一個動作,進行復盤。
這一周的訓練他很滿意,只是仍然有一絲細微的不對勁。
那種感覺并非來源于這具身體與自己之前的天賦的差異,也并不是由動作失誤造成的,那難道是……
盛恕想得入神,突然聽見身后傳來了一個低沉好聽的聲音:“你的弓沒有調好?!?/p>
這聲音與盛恕腦海中的想法不謀而合。
他猛地回頭,兩個身材高挑的青年正站在自己身后,不知道看了多長時間,自己渾然沒有察覺他們的到來。
為首的那人頭發微長垂至肩膀,緩和了過于剛硬的面部線條。他薄唇、高鼻梁,劍眉之下生了一雙十分好看的眼睛,乍一看倒有幾分文氣。
只是當他抬眼看過來時,便也有一種逼人的銳氣。
盛恕和他對視,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面前的人。
這張臉眼熟得很,他前不久才見過,屬于上屆奧運會上奪得射箭男子單人項目金牌的那位冠軍。季明煦。
有趣的是,無論是這張臉還是這個名字,都和他上輩子在省隊時的一個故人幾乎如出一轍。
盛恕挑了挑眉。
“我也正想微調一下,”盛恕回答他,語氣隨意帶了幾分疏離,“不過現在還沒什么頭緒,先試射幾箭看看再說吧。”
“好,”季明煦點了點頭。
盛恕笑了一下,這人和自己認識的那個季明煦性格還真挺像的。
可能叫這個名字的人都話不太多。
他想了片刻,就準備試射幾箭進行調弓。
調弓是個很繁瑣的事情,想要做好必須沉下心,盛恕沒有在一個巧合上面多費心思,從箭袋里抽出一支箭搭在箭臺上。
他一心射箭,沒有注意到身后的那人正用復雜的目光看著自己。
太像了,季明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