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爭剛想稱是,忽然欲言又止。
秦羽遲身經百戰,應當不會被目前的突發情況所影響。
可是盛恕畢竟才剛剛學箭一個來月,他又該怎么調整心態?
與陸爭一樣,其它觀眾也都為盛恕揪心起來。
誰也不希望這場如此激烈的比賽最終竟然是以這么出乎意料的方式分出勝負。
就連陳慕欽都不由得擰起眉頭。
只有當雨落下的時候,他們才反應過來,在場上和秦羽遲打得有來有回的少年,其實學箭剛剛一個月。
而就在不久之前,還是所有人口中“干什么什么都不行”的一個超級笑料。
這樣一場比賽,勝負本該是板上釘釘的,只不過盛恕給了他們太多驚喜,才造成了如此結局。
那么最后一刻,他能不能再一次讓全場的人都為他沸騰?
盛恕鳳目微斂,臉上沒有笑意。
上輩子身體還健康的時候,就有喜歡盛恕的觀眾玩笑似的說過,他平時笑得太多,有時候看起來笑得有點假。反而是場上那個不言笑,目光銳利的人,才更像是真正的盛恕。
到了這輩子,這個問題似乎還沒有解決。
穿書前十年病痛,親生父母卻一次沒有到場,穿書后一上來就窮困潦倒。
經歷種種,盛恕從來都沒在人前表現出什么明顯的情緒來。
他覺得有些話太矯情,只要一說出口,原本一分可悲的事情就變成了十分可悲,實在沒什么意思,所以他打小就習慣以笑示人,別人開心,他自己也體面。
要是遇到不體面的人想來欺負他,他就主動動手幫人體面。也是因為總在打架,學校找了家長很多次。直到十歲那年盛恕一時興起,拿起了奶奶留下的一把競技反曲弓。
握住弓、拉開弓弦的時候,他突然覺得,自己完整且圓滿,在一瞬間就擁有了整個世界。
也只有那個時候,他才是真正的自己。
盛恕握緊自己的弓。
這一次機會,他絕對不會放開。
少年黑色的發絲被雨水打shi,水珠順著他的面龐滑下來,又沒入到衣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