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一直跟誰都很處得來,即使那些人與他熟絡起來也就是十幾分鐘前的事情。
盛恕被一群新認識的朋友圍著,狀態看著很好。
但關京華確信自己沒有認錯。
他隱約感受到盛恕和自己是同一種人,都在害怕著某些事情,區別是面對恐懼的態度。
他在逃避,而盛恕通過把所有空閑時間填滿來麻木自己。
這未必是一件好事。
——
比賽結束后,新媒體的人也都漸漸散去,回房間整理稿件了。
今天他們有太多東西要寫,太多可以報道的了。
段飛白和《箭壇人物》的記者尤為開心,今年最大的黑馬答應了他們的邀請,在結束比賽后就可以進行采訪。
盛恕一下子奪得排名賽已有多年,雖然算不上太火,但在業界名聲一直很好。
相比之下,邀請了盛恕的自媒體“胡言”雖然熱度很高,但涉獵內容很廣,于射箭項目并不精,并且之前采訪另幾種冷門運動時就曝出過對運動員言論胡亂剪輯的丑聞。
段飛白想著,往“胡言”的方向瞥了一眼,看見他們的記者和帶來的實習生一臉不甘時,還替盛恕松了口氣。
一家自媒體的風評在網上差成這樣,也能透露出一些運營者的人品和德行,盛恕不選他們,絕對是明智選擇。
但他很快就在自家前輩的催促下收拾東西回了酒店,沒有看到“胡言”實習生和記者臉上不甘心的神情。
“盛恕為什么會拒絕我們的采訪邀請!”實習生一臉不悅,“我真是想不明白,比起《箭壇人物》那種沒落的紙媒,我們的流量要大得多,多少公司上趕著讓我們給打廣告。”
“他這個練體育的,真是死腦筋。”
“胡言”的記者吳馳神色中也隱隱帶著輕蔑,卻沒有直接說出這樣的話。
他視線一直盯著一個地方,像隱藏著草叢中的毒蛇在看什么人。
實習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從一群運動員之中里分辨出瘦高的黑發少年。
“盛恕啊……”吳馳指著人低聲道,“在這次比賽前他什么都不是,即使他拿到了個人排名賽的第一,很多人都說他是這次比賽的黑馬,也僅限于射箭這個小圈子之內?!?/p>
吳馳用手在空中比劃出一個小小的圓。“射箭冷門得要死,觀眾甚至分不清比賽里的弓箭和電影里的有什么區別。在我看來,這項運動最大的優勢只有一點——好看?!?/p>
“技術性的東西很少有人懂,但美是一目了然的。盛恕這個人,只要包裝包裝,就絕對是個爆點!”
吳馳對射箭的了解算不上很深,不知道這些選手的技術到底有什么分別,但他是個做自媒體很有熱度的人,深知什么樣的內容能引人注意。
單純的一個冷門運動,即使再厲害,也不如人本身更能吸睛。尤其當這人還是一個長相俊美,經歷奇妙的年輕人時。
“可我們沒有采訪,拿不到第一手信息。”實習生有點著急地說。
“這又有什么關系?”吳馳得意地揚起頭,“采訪不到盛恕,我們可以問他的同學,問他的家人,還可以對他的經歷進行一些潤色。像是《箭壇人物》那么死板的媒體,就算有了采訪,又能翻出什么花兒來?”
實習生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同時心里又有一種詭異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