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挽回顏面,他和箭館吵了起來。
卻沒想到最后的結果,確實在所有人面前丟了更大的臉。
“我說到做到了,”少年的聲音很清亮地響起,“那么這位客人,您是不是也該兌現承諾了?”
“我……”大漢抖了抖,過了許久,才在各種異樣的目光之下咬著牙。
“箭館的服務和設施都沒有問題,我道歉。這把壞了的弓,我也會按原價賠付。你看行嗎?”
盛恕探詢地目光往王老板那邊看了看,得到肯定的答復后點了點頭。
“早這樣不就行了?”譚岳小聲和關京華吐槽道,“就算知道他是業余的,水平不行也沒什么人會笑話他啊。”
“誰都是從不好到好,沒什么可奇怪的。偏要把問題推給設備……弓是倒了幾輩子霉啊。”
“有的時候,不敢直面自己的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關京華說。
“沒有裝備,環境不合適,沒有狀態……只要想推鍋,什么都可以成為理由。這或許能找到一時的心理安慰,但長久下來,人不會進步。我們不能逃避,只能直面問題。”
他說話的聲音很輕,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同誰講道理。
譚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回頭一看,盛恕已經趁著沒人射箭,去靶子旁邊拔箭了。
“盛仔!趕緊回來接著調弓了!”他對盛恕喊了一聲。
盛恕拔了箭,拿著細長的一條正有點為難,聽見譚岳叫他,頭也不回。
“禮貌呢!叫盛哥!”
譚岳抱著胳膊撇了撇嘴,“嘁,誰叫你哥啊。”
他話音未落,忽然聽見一個跟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學生樣的少年用星星眼打量著盛恕。
“盛……你是盛恕嗎?”
那是大漢帶來的親戚家小孩,非常激動地從隨身背包里抽出一本《箭壇人物》的雜志,舉在身前。
雜志封面上,有一個運動員射箭的側影,少年黑發利落,眼神也銳利,炎炎烈日在他身后,光芒卻勝不過他。
而無論是側臉還是身型,都和剛剛在箭館里射箭的少年幾乎一模一樣。
他激動地指著雜志封面:“這個是你對吧?盛恕,我看了你的比賽,射箭的時候也太帥了!”
學生有點語無倫次,“你、你能不能在雜志上給我簽個名?”
“我是他弟,”盛恕一本正經地逗他,“我叫……盛利,無往不利的利。”
學生一臉驚訝:“可是你們長得很像啊……”
“我們是雙胞胎嘛!”盛恕隨口胡編,被譚岳拍了一下。
譚岳看他這樣,又想起這家伙剛進市隊的時候天天逗自己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別老欺負人家。”
盛恕揉著后腦勺,臉上的笑卻一點也沒收。
他微微彎著腰,看著比自己矮點的學生:“你剛剛是讓我簽名嗎,沒問題的。”
說完,接過學生遞來的雜志,回頭朝關京華喊了一句:“關哥,你帶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