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里是很開明,但是堂而皇之地討論同性戀這個詞,還是不免引人臉紅,更何況某種程度上,陳駒也不認為自己是同性戀。
只是喜歡裴敬川而已。
高考結(jié)束的那個假期,畢業(yè)旅行回來后,陳駒大病一場。
反復(fù)地發(fā)燒,囈語,做噩夢,清醒的時候也懨懨的,給余巧紅心疼壞了。
陳駒當時躺在床上,用胳膊使勁兒擦自己的臉,說媽媽,我有喜歡的人了。
過一會,又說,可是他是男孩子。
要說余巧紅不震驚,是假的。
可她在漫長的沉默后,也只是伸手,摸了摸兒子滾燙的臉頰。
“沒關(guān)系,喜歡的話就可以去追呀。”
陳駒嗓音沙啞:“可是,他對我沒有那個意思。”
只能說這么多了。
再繼續(xù)下去的話,陳駒會掉眼淚的。
因此父母知道,兒子心中有喜歡的男孩,也就沒有再催促他相親或是找對象,只是偶爾過年時,會問那么一兩句,說有緣分的話也可以找個伴。
他們這輩子沒別的奢望,就希望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兒子能健康快樂。
因此,陳修文同志認為,自己每周的釣魚很有必要。
河里的野生魚,新鮮的,多好!
陳駒身體不好,就該喝燉成奶白色的魚湯!
砂鍋里咕嘟嘟地冒著小泡,沒放啥調(diào)料,就提前把魚兩面煎了,蔥段和姜片去腥,直接燜在鍋里煮,陳駒洗了手:“爸爸,我干點什么?”
“基本都好了,”陳修文拿了塊濕抹布墊蓋子,抬眸看了他一眼,“哎……你脖子這兒怎么,過敏了嗎?”
陳駒不明所以:“沒有呀。”
“那估計蚊子咬了,”陳修文也沒太在意,“等會找東西抹下,別撓。”
“好的。”
陳駒乖乖地應(yīng)了,早上沒吃飯,餓得太久,趁著自個兒親爹沒在意,撈一片切好的桂花藕跑了,也是熱乎著的,放嘴里一抿就化,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