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想得沒錯。
但里面,并沒有孤獨和寂寞。
而是充滿野心的渴望。
裴敬川喜歡從高處俯瞰,因為這給他一種牢牢掌控的錯覺,事實上,他也的確掌控了這座商業帝國,連父親也沒想到,他能做得這么好,也能——
這么瘋。
每一步的選擇,在別人看來可能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是萬丈深淵,而對于裴敬川而言,則是腎上腺素的激增。
他在興奮。
興奮的不是金錢的多少,而是通過掠奪并積攢資源,來證實自己的能力。
他在享受這個過程。
六年的時光對于裴敬川而言,并不是在遠離陳駒,而是一步步朝對方走近。
直至無人將他們分開。
即使陳駒不喜歡自己也沒關系。
裴敬川閉上眼睛,任由那支香煙逐漸燃盡,發出滿足的嘆息。
陳駒哪怕是天上的月亮,他也要窮盡所能地夠到。
“……我看出來了,”江源得出了結論,“您今天心情很好。”
因為之前,裴敬川從來不會問自己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什么覺得有沒有不一樣的,上次江源被這樣問,還是他那早戀的大侄女。
江源哪兒看得出來啊。
“我剪劉海了,”侄女紅著臉抱怨,“難道不明顯嗎?”
而如今,他那刻板禁欲的老板坐在椅子上,單手托著臉,另只手慢悠悠地轉動咖啡杯里的勺子,冰塊起伏,發出輕微的相撞聲音。
空氣安靜,江源有些驚訝。
老板似乎……在玩冰塊?
裴敬川依然垂著眸子,動作慢條斯理:“你難道沒發現,我今天沒穿襯衫嗎?”
他輕咳一聲,不大自然地松開手:“……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