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亂七八糟的。
裴敬川沒動,略微瞇了下眼睛:“手機殼很可愛,自己買的嗎,還是別人送的?”
粉紅色的云層中,是一只捏臉的玉桂狗。
陳駒還沒回答,就聽見對方開口:“是……對象送的嗎?”
“不是,”陳駒把手機放下:“我沒有談戀愛。”
“我也沒有,”裴敬川給自己的領帶完全抽出,隨意地掛在指間,“走吧,兩個單身漢的夜晚不應該這么單調。”
陳駒張著嘴:“啊?”
“你不是最喜歡散步了,”裴敬川已經站了起來,“以前讀書那會,每次吃完晚飯,都喜歡繞著操場走很久。”
當時陳駒特老氣橫秋,一本正經地說飯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
其實也就是他小時候生病的次數多,去學校的天數少,父母工作忙碌的話會把陳駒放在奶奶家里,老人年紀大了,喜歡晚上搖著蒲扇去公園溜達,當然要給自己的小孫子帶上。
久而久之,就養成了習慣。
陳駒笑了:“也行。”
剛才屋里那股黏著的氣息消失,陳駒去臥室換衣服,睡衣扣子都解開一半了,又探出頭來:“你不換衣服嗎?”
雖然抽走了領帶,但是穿著襯衫還是不舒適呀。
裴敬川沉吟了下:“是有點……箍著腿不太舒服。”
嗯?
陳駒豎起了耳朵。
然后,他就眼睜睜看到裴敬川伸手,順著摸了下被西裝褲包裹的大腿——
男人的手指輕微按下,黑色的面料凸顯出不易察覺的痕跡,此時此刻,陳駒才注意到,原來裴敬川今天也佩戴了襯衫夾。
就是在陽臺上搭著的那個。
很多東西在生活中,可能不會張揚地奪人眼球,比如設計低調的項鏈或者袖扣,而一旦被吸引目光,那點痕跡就格外清晰,陳駒幾乎能想象出來,黑色皮圈是怎么束縛男人緊實的大腿,而銀色的卡扣,則又如何在外人看不見的地方,咬住襯衫下擺,顯出漂亮挺拔的身體線條。
而此刻,裴敬川恰如其分地揚起臉,有點無奈:“你等一下,我給襯衫夾脫了。”
陳駒木著張臉,“哦”了一聲。
關了門,繼續解扣子,給睡衣在衣架上掛好,他換了身簡單的衣服,淺色短袖和灰色運動褲,又拿了個棒球帽蓋在頭上,出去的時候還壓了下帽檐,聲音含糊不清:“……我收拾好了。”
窗簾被風鼓起形狀,亞麻色的穗子也在跟著晃動。
陳駒垂著睫毛,喉結滾動了下。
裴敬川坐在沙發上等著自己,應該只是脫掉了襯衫夾,所以一小截衣角往外扯出了點,更顯得姿態的漫不經心,他五官的輪廓很深,再加上“生人勿近”的氣質,就有種鋒利的冷漠感,而此時,這種感覺完全消失,一方面是因為頭頂燈光的柔和,另一方面,則是鼻梁上架著的金絲邊眼鏡。
矜貴,謙和。
陳駒:“……”
他當初為了避免被學生表白,才選擇戴眼鏡增加威嚴,卻被更加瘋狂地討論,那會兒陳駒還不太明白各中緣由,只認為是中學生的審美比較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