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吞咽了下,覺得喉嚨仿佛被砂紙磨過一般,沙啞得要命:“我睡了多久?”
“三個小時,”裴敬川從后面抱著他,“沒有發燒,體溫是正常的,抱歉,是我剛才太過火了。”
陳駒垂著睫毛,等待著自己呼吸的逐漸平穩。
裴敬川也不再說話,似乎在陪著他一起等待。
過了好一會兒,陳駒才抬頭,看著裴敬川的眼睛。
裴敬川笑笑:“問吧。”
陳駒的指甲掐著掌心,嗓音發顫:“抱歉……但是,剛才為什么你沒有反應?”
那會兒彼此都很激動,他能感覺到的,裴敬川死死地抱著自己,也喘得厲害,心臟砰砰直跳。
可是他摸到了。
軟的。
不,確切來說,似乎是有一些抬起來的跡象,但是——
陳駒吞咽了下,不知道該繼續說什么。
這話沒法兒說得太清楚。
并不小,相反,份量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可的確沒有充血興奮的現象,像是蟄伏的巨獸,沉睡于冰封的凜然冬日。
“因為,我有一些問題。”
裴敬川給人攏在懷里,重新躺回床上,堆著的靠枕支撐起依偎的二人,凌晨時分,世界祥和靜謐,他們的悄悄話無人知曉。
陳駒趴在裴敬川的胸口,聲音很低:“你……生病了嗎?”
他想起那瓶藥,以及上面的字。
其實也沒關系。
陳駒摳著裴敬川睡衣上的紐扣,泛著淺淡的貝殼柔光,在黑色的絲質睡衣上,好像明亮的星星閃爍。
都說十八歲的男孩像鉆石,滿腦子都是下三路的那點事,走在路上,聊著天,甚至上著數學課,都有可能會突然興奮,然后隨著年齡的增長,身體機能會逐漸下降。
很正常。
陳駒也是男人,并不諱病忌醫,并且醫院里形形色色的人他都見過,對于陳駒而言,除了生死,世間并無大事,并且看裴敬川這樣坦然的語氣,應該只是小毛病,或者最近有些太累了。
他并不介意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