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成績優秀的男孩,趁著高考剛剛結束,迫不及待地邁入成人的世界,陳駒滿心眼里想著要和裴敬川讀一所大學,他念英文,裴敬川學商科,他們喜歡的那所學校里有很多梧桐樹,等到秋天開學的時候,可以走在金黃的落葉上。
他們去了偏遠的南方小鎮,白天走過青石板的小巷,晚上有穿著少數民族服飾的當地人跳舞,陳駒扯著裴敬川的胳膊,指給他看那個敲鼓的少女。
什么煩惱都沒有。
手腕上帶了老奶奶串好的玉蘭花,喝剛煮好的雞蛋醪糟,裴敬川給陳駒買了個很大的草帽,可對方的臉蛋還是被曬得通紅——
等回了賓館,裴敬川就給他涂蘆薈膠。
說是賓館,其實叫民宿或者客棧更好,仿古式的傳統建筑,床和桌子都是實木的,甚至為了突出當地特色,還有個雕龍畫鳳的梳妝鏡。
陳駒偷偷地覷了一眼,就心臟亂跳。
感覺自己像是新嫁娘。
于新婚之夜,和丈夫在床上描眉貼花黃。
因為裴敬川的表情,太專注了。
他一手抬著陳駒的下巴,另只手仔細地給臉上涂蘆薈膠,微涼的膏體在臉上化開,是淡淡的澀味兒,在指間扯出透明的銀絲。
陳駒一動不動。
裴敬川笑:“傻了?”
并沒有,只是在這個瞬間,陳駒好想去吻他。
才八點鐘不到呢,夏晝實在太漫長了,頭頂的夜空是孔雀藍的天,點綴著稀稀拉拉的星子,溫度也不高,游客們把長袖外套扎在腰間,脖子上掛著相機,晃晃悠悠地于小巷中穿梭,偶爾遇見一位彈吉他的年輕人,就會駐足,和草叢中的蟋蟀一塊兒欣賞。
只是觀眾的習慣大相徑庭,游客們能夠靜靜聆聽,蟋蟀卻偏要發出鳴叫聲。
就像裴敬川和陳駒現在一樣。
一個已經淡定地去洗手,另一個的心卻跳得有些鈍痛,裴敬川從洗手間出來,差點被陳駒撞在身上。
“喝酒,行嗎?”
陳駒急哄哄地抓著裴敬川的小臂:“我、我想出去喝酒!”
這次出來玩,裴敬川挺慣著他的,基本上陳駒想怎么玩都可以,唯一不允許的,就是喝酒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