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駒聲音很小:“在外面呢。”
裴敬川悄悄撓了下他的掌心,這才把手松開。
太黏糊了。
回家的路,好長啊。
曾經覺得學校的四百米跑道也是那么長,體育課上三圈下來,累得呼哧呼哧直喘氣,可裴敬川覺得跑道很短,因為陳駒跑不快,到了最后半圈,就表情痛苦地捂住肚子,連連沖自己擺手。
“我、我跑不動了……你別管我。”
這種時候,裴敬川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牽著陳駒的手腕,在紅色的塑膠跑道上慢慢地跑。
他總是沉穩地說,調整呼吸,保持步伐。
其實更多是對自己說的。
到了地點,陳駒就像個軟綿綿的布娃娃似的靠在他身上,皮膚很熱,呼吸又重,裴敬川就幫人擰開溫水,遞過去到嘴邊。
奔跑過的陳駒,迷迷糊糊的,喝完水后會持續發呆。
而裴敬川就可以不動聲色地,轉動杯沿,找到對方剛才喝過水的地方。
也同樣地湊近嘴邊。
不知不覺間,雨勢悄然變大。
裴敬川把傘打開,撐在兩人的頭頂,這時陳駒才心叫一聲,壞了。
他拿的是一把晴雨傘,淺藍色,相對來說小一點,一個人單獨打的話還可以,兩個人,尤其是兩個成年男人站在傘下,就稍微顯得局促了。
裴敬川的半個肩膀都被打濕了。
陳駒不好意思地道歉:“對不起,我拿錯了傘。”
兩人臂膀挨著,這會兒,可以肆無忌憚地貼得很近,裴敬川側眸看他:“沒關系的。”
甚至某種程度上,他很享受這種感覺。
下雨很好,下雨可以有陳駒來接,可以讓自己的衣服被打濕,露出男人脆弱的一面。
裴敬川之前不愿意在陳駒面前展露脆弱,現在長大了,成熟了,已經無師自通。
一切都太完美了,完全按照他的想法進行,不,甚至可以稱得上驚喜,因為陳駒居然也暗戀了自己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