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早已靜音,無論多少電話和短信,都別想發出絲毫動靜,也別想吸引裴敬川的絲毫注意。
半晌,他重新站在床邊,看向陳駒昨晚睡過的位置。
陳駒睡覺不太老實,愛動,小時候被抱著睡慣了,經常邊輸液,邊躺在爸爸媽媽懷里打盹,所以稍微冷一點,就咕咕噥噥地往人懷里鉆。
裴敬川多不要臉啊,特意給溫度調低,趁人快醒的時候再調回去。
所以昨夜,能把陳駒完完全全地抱在懷里。
他抽出根煙,沒點燃,咬在嘴里。
然后掀開被子,躺在了陳駒昨晚睡過的地方,手指抓著柔軟的枕頭,微微用力,仿佛要捏爛一顆熟透的水蜜桃。
雞尾酒是貝里尼,哪兒還用陳駒說。
他早就聞出來了。
數小時前,無人知曉的夏夜里,裴敬川從后面抱著熟睡的陳駒,仔細地屏住呼吸,聞了好久對方的頭發。
甜甜的桃子味兒。
三杯酒而已,怎么就給自己腌入味了呢。
他實在受不了,指尖發抖,心跳得像是在深夜里拿刀出去殺人,眼睛燃著火,燒得很兇。
可裴敬川的動作又好輕,他給陳駒的身體翻過來,知道這人睡眠一般,但是喝了酒的話——
喝醉的小狗,睡意深沉。
手臂無力地垂下,眼皮兒闔著,呼吸均勻而綿長。
嘴唇紅得要命。
裴敬川悄無聲息地支起身子,手肘撐在陳駒枕頭兩側,深深地看著對方。
然后小心翼翼地低頭。
一點點地,聞陳駒的嘴唇。
陳駒進房間就給門關上了。
深呼一口氣。
然后猛地扎進被子里,用枕頭蒙住臉,開始無聲尖叫。
這酒店是他發小杜少樺開的,當時陳駒自己還入了股,說起來也算老板之一,這會兒談什么不睡夠時間就虧了,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