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駒乖乖地應了,早上沒吃飯,餓得太久,趁著自個兒親爹沒在意,撈一片切好的桂花藕跑了,也是熱乎著的,放嘴里一抿就化,甜。
他就愛吃甜的。
再次洗手的時候,陳駒終于盯著鏡子看了會兒,果然,右耳下方的側頸那兒,有一小點紅色的痕跡。
不癢,還挺顯眼。
怪不得杜少樺說是吻痕,陳駒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讀大學時,就在舍友身上瞅見過這玩意,當時舍友滿面春風,鎖骨和胸口斑駁一片,陳駒沒忍住,問了句怎么親成這樣,疼不疼呀?
朋友笑呵呵的,說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沒勁。
陳駒氣鼓鼓地扭頭走了。
就煩這種炫耀恩愛的。
他抽了片濕巾,隨手擦了下,還是沒怎么在意,因為媽媽已經在外面叫他出去吃飯了。
熱乎乎的魚湯拌米飯,陳駒被香迷糊了,吃得整個人都舒坦,不住地哀嚎這才叫生活啊。
“那你就回家住唄,”余巧紅給他添了勺湯,“反正暑假又不上班。”
陳駒搖頭:“不用,我在這兒習慣了。”
他還想繼續解釋下,說暑期還有幾天值班任務,省得來回跑了,以及偶爾學校有點啥事,自己離得近,過去幫忙也方便。
可話還沒開口呢,就見著倆人在對面咕咕唧唧地講小話,商量晚上去哪兒看電影。
他父母高二的時候就開始早戀,從校服到婚紗,恩愛了三十多年,此刻聊了半天,才發現兒子在對面坐著。
對視一眼,居然都有些愣。
余巧紅連忙問他:“你跟我們一塊不?”
陳駒猶豫了下。
兩秒鐘的功夫不到,他就笑了起來:“不用啦,我才不要當電燈泡。”
二十六歲的陳老師早已學會掩飾情緒,在家里,他穿著寬松的淺色短袖,深灰運動褲,頭發沒來得及剪,稍微有一點遮擋眉眼,陳駒眼睛生得像媽媽,烏潤清亮,雙眼皮兒并不寬,但瞳仁很大,再加上卷翹的長睫毛,就有種動物般毛茸茸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