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駒給傘放下,跟著探出腦袋——
世界似乎按下暫停鍵,一道朦朧的彩虹,橫亙在天邊。
雨停了。
“裴敬川?!?/p>
陳駒突然開口:“你確定要跟我讀一所大學嗎?”
裴敬川很自然地給他往上托了托:“嗯?!?/p>
“為什么?”
陳駒的兩條胳膊掛在人家脖子上,拇指的位置再往上一點,就可以碰到喉結,明明還是有些青澀的年紀,裴敬川卻迅速地和他們拉開了距離——并不是指身高,而是那種疏離的氣質和神情,當別的同學還沉浸在中二期時,裴敬川就已經非常成熟了。
這得益于他的寬肩窄腰,英俊的臉,和過于驚人的成績。
陳駒也知道對方的家庭,父親國內經商,母親和姐姐在北歐搞科研,彼此之間的關系并不融洽,他就仿佛一只沉默的蝙蝠,棲身于空寂的洞穴。
裴敬川笑聲很低,卻沒回答他的問題。
宿舍在二樓,陳駒不肯再讓人背,掙扎著要下來,被裴敬川隨手拍了下小腿。
還被兇了一下:“別鬧。”
他立馬老實,不動了。
走廊也被雨水浸透似的,墻上貼的瓷磚沁著薄薄的水汽,伸手一摸,就是個往下淌水的巴掌印兒,裴敬川用肩膀撞開寢室的門,直接給陳駒放床上,趕人過去洗澡。
“你先,”陳駒夠了條毛巾下來,“你都出汗了。”
裴敬川手上還提著塑料袋,里面裝的是陳駒濕透的鞋子,他抬起胳膊擦了把臉:“去吧,我先拖一下地。”
這人潔癖,見不得地上的水漬和腳印。
陳駒“哦”了一聲,抱著浴巾去洗手間,都進去了,又趴在門框上,露出倆眼睛:“為什么呀?”
為什么不直接去國外,而是要選擇和我一樣的學校。
他記得,那會兒裴敬川正在抬手脫上衣,冰涼的,貼在身上肯定不舒服,聽見聲音的瞬間,略微側了下身子,藏起自己的胸腹線條。
那時候的裴敬川,肌肉已經很漂亮了。
可能有些害羞,不想讓陳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