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臟被撕扯著。
又像是泡在了鹽水里面,隨著呼吸咸澀得厲害。
男人的臉上依舊平靜如常,只有裴淮聿自己才知道。
倪霧沒想到他會忽然這么問。
她微微一怔。
過了幾秒,然后點著頭。
“嗯。”
但是她生產的時候,只有萬繪凝短暫的陪著她一會兒,她自己簽的字。
自己抱著已經失去呼吸的第一個兒子。
她那晚上給裴淮聿打過電話。
他那邊,好像在聚會。
他接了,喂了一聲。
有人喊著他,那邊很熱鬧。
倪霧沒說話。
電話很快就掛斷了。
她回想起這件事情,眼睛不由得酸了起來,倪霧深呼吸了一下,壓住了。
然后轉身看向裴淮聿,“我我不想做了,你要想的話,明天吧。”
裴淮聿按著她的肩膀。
掌心發燙,緊緊的扣住了她。
“陳紹安并沒有陪你對嗎?”他不是傻子,他從倪霧臉上失落的情緒能看得出來,她并不開心,她排斥提起這件事情。
一個男人,在自己妻子生孩子的時候沒有陪在身邊,裴淮聿無法理解,到底是什么樣的事情,能比自己的妻子在產房里面更重要。
倪霧的聲音帶著一點鼻音。
“我生產之前發生意外,不在預產期內,不小心傷了腹部大出血,他并不知情……”
男人的手指捏著她肩膀的力道并不輕,倪霧掙扎了一下,她不擅長說謊,說一個謊,要用無數的謊言來圓。
那個時候她都不認識陳紹安,何來能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