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角的笑越發深,她為了他哭了,真好。
她心里還是有他的。
哪怕是一絲絲的可憐,他也捕捉到了。
凌晨一點的急診。
倪霧站在外面,聽著里面傳來洗胃嘔吐的聲音,護士讓她去繳費,辦理住院,等倪霧回來的時候說,“沒窒息也是命大,你男朋友這幾天只能簡單的吃一點流食,慢慢的添加軟一點的稀飯,吊墜上面的鉆石,把食管劃傷了。”
“這幾天他說話應該有些困難,要養一段時間。”
醫護人員把裴淮聿推到了病房內,護士拿出一個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胃液跟鮮血混合,一枚珍珠項鏈包在里面。
“這邊有洗手間,可以去洗一下。”
洗手間里面,倪霧的手指有些抖,她覺得手里的珍珠吊墜帶著灼人的溫度,她怎么也沒有想到,裴淮聿竟然就這么把這一條項鏈吞了下去。
她看著鏡子里面的自己。
她還穿著居家睡衣。
一張臉也不知道是被嚇得還是怎么了,泛著白,她想起四十分鐘前,裴淮聿被接上急救車的情況,他抓著她的手問她如果自己死了她會不會心疼他一下。
然后他又說,“如果我真的死了,你就別哭了,你就解脫了,再也不會有人這么纏著你了。”
水龍頭開的最大,清澈的水流洗去了污濁。
珍珠吊墜泛著光澤,只是不再瑩潤,上面帶著被粘合修復的痕跡,只有吊墜上鑲嵌的異形鉆,閃爍著光。
倪霧回到了病房。
裴淮聿躺在床上正在輸液。
她走過去。
把吊墜放在了床頭柜上。
男人睜開眼,他沒有睡,似乎一直都在等著她。
側過臉想要看她,轉頭的時候,脖頸牽扯傳來疼痛,他皺著眉,一只柔軟的手,伸進了他的脖頸,托住他的頭。
放了一個枕頭。
他有些貪婪的吸取著縈繞在身邊的一陣香風。
“……”裴淮聿嘗試著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