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希莉帕在他的撫觸下微微顫抖,口中溢出難耐而愉悅的低吟。她主動地貼近他,引導他,沉溺在這遲來的、小心翼翼卻也充滿渴望的溫柔鄉里。他們像一對真正情深意濃的愛侶,在寂靜的夜里擁抱彼此的靈魂與身體。尾形的進入緩慢而堅定,帶著無盡的耐心,直到她完全適應容納他。然后在寂靜中緩慢涌動,每一次都像深情的呢喃訴說著難言的心事。阿希莉帕在溫柔的浪潮中徹底沉淪,身體被一波波溫暖而堅實的快感包裹著推向愉悅的巔峰。月色流轉中,只剩下交織的呼吸、纏綿的身體和融化在黑暗里的情話……
極致溫柔的浪潮緩緩退去,留下令人心悸的平靜余韻。阿希莉帕蜷縮在尾形溫熱的懷抱里。他身上那熟悉的松針氣息混合著兩人的汗水和情欲的味道,奇異地讓她感到無比安心。她的臉頰貼著他結實的xiong膛,耳邊是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如同最安神的鼓點。
尾形的手臂結實而穩固地環抱著她,將她圈在自己懷中。下巴輕輕抵在她的發頂,感受著她柔軟的發絲帶來的觸感。阿希莉帕滿足地嘆息一聲,在情欲的余溫與舒適的疲憊中,意識如同漂浮在溫暖的淺海上,舒適而慵懶。月光靜謐地流淌,仿佛為這一刻鍍上了銀邊。
她在他懷里蹭了蹭,找到一個更舒服的姿勢。被酒意、愛欲和濃濃睡意包裹的大腦一片朦朧混沌,仿佛褪去了所有防備的屏障。一些深藏在心底的、天真而遙遠的念頭,如同水底的泡泡,不由自主地浮了上來。
“尾形……”她的聲音帶著濃重的睡意,模糊不清,像夢囈,“如果我們……都回庫坦……”她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將混沌的思緒串聯起來,“……就好了……就像過去尋找黃金的時候,……一起進山,打獵,捉松鼠、獵鹿。再采到好的果子……我們就做‘奇塔塔普’……”
她的嘴角無意識地上揚,似乎沉浸在美好的幻想里:“……我們做的奇塔塔普……第一口……給你吃……”她的聲音越來越輕,帶著孩子氣的親昵。
尾形一直安靜地聽著,環著她的手臂依舊穩定,眼底那絲情事后的慵懶尚未散去,甚至在她提到“奇塔塔普”時,似乎還閃過一抹極淡的、難以捕捉的微光。他的唇角似乎也幾不可察地柔和了些許。
“唔……第二口……”阿希莉帕的聲音愈發模糊,她努力抵抗著如潮水般涌上的睡意,“……第二口……給明吃……”
就在“明”這個名字出口的瞬間——
尾形眼底那絲尚存的柔和光芒,如同被瞬間潑灑的冰水,驟然凝固。
而阿希莉帕對此毫無所覺,睡意徹底占據了上風,她只順從著腦海中斷斷續續的意念,嘟囔著繼續:
“……還有……杉元…………白…………”最后一個“石”字尚未出口,一陣強大的困意徹底將她淹沒。她的小腦袋在他懷里一點一點的,最終沉沉地靠在他xiong前,呼吸變得均勻綿長,帶著小獸般的細微呼嚕聲——她睡著了。
而就在“杉元”這個名字清晰地從她睡意朦朧的唇間吐露出的瞬間——
尾形臉上最后一絲殘余的人類溫度徹底消失殆盡。
那張面孔在月光下,只剩下一種近乎冰冷的、毫無情緒的空白。他甚至不再看向她的臉,而是如同被無形的絲線牽引著,眼仁緩緩地、極其緩慢地向下翻動,冰冷的視線如同實質的刀鋒,沉沉地釘在了阿希莉帕毫無防備、正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的纖細脖頸上。
月光勾勒出她頸項優美的弧度,細膩的皮膚下,甚至能看到血管青色的微弱跳動。那里,剛才還印著他留下的溫存印記。
“阿希莉帕……”一個無聲的念頭如同淬了毒的毒蛇,在他早已冰封的心底深處瘋狂地嘶鳴、盤繞:
“我真的……應該殺了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