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的,百之助。”
她的聲音沒有絲毫波瀾,甚至帶著一絲被委以“重任”的、小小的雀躍?她輕輕從尾形臂彎中起身(尾形的手順勢滑落,卻依舊搭在她腰側,充滿掌控感),姿態優雅地走向茶盤。
會客室里一片死寂,只有瓷器輕微的碰撞聲。阿希莉帕拿起溫熱的茶壺,步履輕盈地走到杉元面前。她微微俯身,動作流暢而專業地為他的空杯注入清澈碧綠的茶湯。自始至終,她的目光低垂著,專注地看著茶水注入的弧度,沒有看杉元的臉,也沒有看他的眼睛。
(杉元視角):
那熟悉的、帶著淡淡草木清香的溫熱氣息靠近。杉元能清晰地看到她低垂的眼睫,挺翹的鼻尖,以及……她臉上那份近乎詭異的平靜。沒有久別重逢的激動,沒有受制于人的屈辱,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她為他斟茶的動作,熟練得如同訓練有素的女侍,卻又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疏離和空洞。仿佛他只是一個需要服務的普通客人,與這宅邸里任何一件家具并無區別。這比憤怒或哭泣更讓他感到刺骨的寒冷和……陌生。他記憶中的阿希莉帕,那個眼神像庫坦晴空一樣明亮、充滿生命力的女孩,去了哪里?難道東京的繁華和尾形的權勢,真的徹底改變了她?
茶水注入杯中,發出細微的聲響。阿希莉帕直起身,目光依舊沒有與杉元交匯,而是自然地轉向尾形,臉上綻開一個溫順的、帶著詢問意味的笑容:
“百之助,這樣……可以嗎?”
尾形靠在沙發里,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目光如同鷹隼般在阿希莉帕和杉元之間逡巡。他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冰冷的弧度:
“嗯。”
試探五:獨處的牢籠與無聲的監控
茶過兩巡,尾形忽然起身,姿態隨意地對白石和杉元說:“我有些緊急軍務需要處理,失陪片刻。阿希莉帕,你替我好好招待兩位故友。”
他特意加重了“故友”二字,目光意味深長地掃過阿希莉帕。
說完,他竟真的轉身離開了會客室!沉重的雕花木門在他身后無聲地合攏。
會客室里只剩下阿希莉帕、白石和杉元三人。空氣瞬間變得粘稠而詭異。
(監控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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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形書房):
尾形并未走向書房深處。他就站在門后,墻壁上一面看似裝飾用的、鑲嵌著繁復洛可可花紋的鎏金邊框鏡子,清晰地反射出會客室內的景象——這是單向鏡。他點燃一支雪茄,幽深的目光如同鎖定獵物的毒蛇,透過鏡面,牢牢鎖在阿希莉帕身上。房間的角落,一個極其隱蔽的、偽裝成花盆裝飾的微型設備,正將室內的聲音清晰地傳遞到他耳邊的接收器里。
(會客室內):
白石立刻活絡起來,試圖打破僵局:“哎呀,明日子夫人,這半年不見,你氣色更好了!東京的水土真是養人啊!庫坦的大家伙兒可想你了,尤其是烏魯克長老,總念叨著你……”
阿希莉帕依舊坐在尾形剛才位置的扶手上,并未挪到主位。她端起自己那杯微涼的茶,小口啜飲著,目光有些飄忽地落在對面墻壁上的一幅風景畫上,仿佛在欣賞,又仿佛只是放空。聽到白石的話,她才緩緩將目光移向他,臉上露出一個標準的、帶著社交距離的淺笑:
“謝謝白石掛念。百之助……把我照顧得很好。”
她再次將話題引回尾形身上,語氣自然,帶著一種全然的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