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那兩張票撕個粉碎,笑容殘忍地對上我通紅的眼,“什么狗屁交響樂?我就不樂意聽!”
那天晚上,我躺在自己的床上哭了很長時間。
可我好了傷疤忘了疼,從那以后又想了很多法子,試圖讓周笠出門走走。
我愛他,我也是個專業的護理師,我知道癱瘓者終年不見陽光的危害有多大,我不想看見他最后爛在房間里。可是效果可想而知,我沒說動過他一次。
可如今陳嘉莫一句話,周笠便同意出門了。
我嘴角苦澀,無聲地笑了笑。
“在笑什么?”旁邊的周笠突然看向我,目光落在我的唇上。
我搖頭,“沒什么。”
周笠抽了根煙。哪怕打開車窗,煙味還是不可避免地飄到前面。
陳嘉莫皺了皺鼻子,“周哥哥,你不要抽煙好嗎?我最討厭聞到煙味啦。”
周笠將煙扔了。
陳嘉莫很滿意,“那你要答應我,以后再也不許抽煙了哦。”
“好,答應你。”
周笠從西裝口袋拿出一盒煙,遞給我,“你放著,以后監督我。”
我雙手后縮不愿去接,“我哪監督得了你,還是讓陳小姐來吧。”
要知道,從前我讓周笠戒煙,他故意扔一地煙頭讓周夫人看見,我因此被狠狠責罵。
我落下了心理陰影,哪里敢管他?
車廂里很昏暗,以至于我沒注意到周笠黑下去的臉和陰鷙的眼神。
時間越來越晚,陳嘉莫順勢打開了天窗。
冰涼的晚風一陣陣吹過來,天空突然落了雨。
陳嘉莫很興奮,歡呼一聲。“周哥哥,下雨了,在雨中飆車最爽了!”
說著,她加快了車速。
我臉色發白,這雨來得真不是時候,周笠的腿是很忌諱受潮受冷的。
不管是出于對周笠身體的擔憂,還是害怕周夫人對我的責難,我都應該開口,阻止這樣的行為。
“陳小姐,周笠的腿不能淋雨的。”我說,“我們盡快回去可以嗎?”
陳嘉莫還沒來得及說話,周笠已經不悅地開口,“你管的太寬了,我的腿我自己知道。”
他冷冷看了我一眼,“你怕淋雨,就自己先回去。”
我噎住,心里涌出深深的無力感。
這些年我拼命學習護理知識,每天睜開眼就是給他針灸按摩輔助運動。我斷絕所有社交娛樂,換來了他癱瘓七年仍然完美健康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