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他緩緩開口,“我初來青州時,無依無靠,仗著一門鑒石的手藝立足腳跟,收了幾個不成器的弟子,這晶石很顯然是他們的手筆!”
與我猜測的一樣,這種獨門封裝手藝,除了田老爹,天底下找不出
天下熙攘為利往
街邊稅吏拎著鐵算盤挨戶敲打,那動靜比東海郡的浪頭還催命。
二師兄說這地界連耗子打洞都得交“鉆地稅”。
入城之后,映入眼簾的正是一個黑色院子。
朱漆大門,左側掛一桿打造的秤砣,右側掛一個算盤,皆以塵微石打造。
正是鎮武稅司青州監。
大門外,日頭將"稅以養民"的鎏金匾烤得干裂。
二師兄看到門匾上四個字,啐了一口濃痰。
“當年陰九章提出這四個字時,江侍郎深覺不妥。”二師兄冷道:“現在看來,不過是句屁話!”
有個三品稅吏看到我們幾個形跡可疑,上來盤查。
稅吏腆著肚皮,腰間絳帶上竟栓著七八顆鑿開晶石——大概是鎮武司查抄的證物。
我將鎮武司三品稅吏的腰牌遞過去。
“原來是東海來的土鱉……”
那稅吏口氣中帶著幾分倨傲,“來青州城要找何人,所為何事?”
我心說趙無眠去蓬萊查案一月了,不知有沒有回來,“趙監正在嗎?”
他中指彈了彈我腰牌,涎水噴在晶石斷茬上,“一個三品稅吏找趙監正?你怕是還不知道鎮武司的規矩吧!”
“什么規矩?”
“先到提司房報到核驗身份,再去主簿房預約,然后回去等十天半月……不過,也有快的辦法。”
他雙指微搓,做出了個數錢的動作。
二師兄冷哼:“瞪大狗眼,仔細看清這塊腰牌!”
稅吏翻到腰牌背面,臉色驟變,雙手奉還腰牌,喉結滾動如吞炭,“小、小的有眼無珠!您請自便!”
說罷連退三步,鞋跟磕在石階上險些栽倒。
我心中納悶怎么回事。
二師兄道:“你的腰牌,雕刻了天鑒樞的狴犴紋,只有監正以上才有資格佩戴,秦老賊倒是挺舍得。”
原來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