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禾按住他的手,“挺貴的,別丟了吧。”
“好,我的大小姐。”
他的聲線十分悅耳磁性,在車水馬龍混雜的街道上卻讓她心臟猛地一跳。
他將她放到副駕駛,“等我一下。”
蘇婉禾看著他沖向了雨幕之中。
幾分鐘后他重新上了車,往她懷里塞了一杯熱飲,并將自己的外套搭在了她的膝蓋上。
播放一首舒緩的音樂,他才發動車子離開。
蘇婉禾冰涼的指尖接觸到熱飲,熱意從手指一點點蔓延到四肢百骸。
整片擋風玻璃上原本布滿了雨珠,被雨刮器毫不留情撥到兩邊,露出清晰的視野。
她蜷縮著身體,將自己團成了一個球。
身上蓋著他的衣服,淺淺的冷木調香味如影隨形,讓她安心不少。
自從媽媽離世以后,沒有人比她更想要一個家。
這也是為什么她會答應司懷禮同居的原因,她永遠記得那天那個清澈的少年手里抱著一束向日葵,對她笑容燦爛:“姐姐,以后我搬進來,你就不會孤單了,我們就是家人了。”
她在那條漆黑的爛泥路上走了太久,她害怕溫暖,卻又渴望溫暖。
好不容易才愿意鼓起勇氣從自己的殼子里走出來去相信這個冰冷的世界,司懷禮又給她上了一課。
以至于她重新冰封自己的心臟,以利益為階梯,她連自己的婚姻都賭了出去。
她本以為就算爺爺再怎么重男輕女,她的業績在這里,他總是無話可說的。
可今天她才知道,所謂的親情才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
蘇家沒有一個人歡迎她回來,都恨不得她死在國外再也不回來。
真正給她溫暖的卻是她利用的工具人司北琛。
指甲撫過杯子,她笑了。
笑自己的愚蠢,也笑親情的可笑,有著相同血緣卻做著這世上最冰冷的事。
司北琛的余光一直打量著她,蘇家的事情他有些耳聞,大致能猜到一些事。
但他沒有多嘴詢問,安靜駕駛著車輛,直到別墅。
他不喜歡外人在,傭人會在白天收拾完屋子,在他下班前離開。
所以家里的燈是亮著的,停車時,蘇婉禾轉頭就看到客廳的那盞燈。
很暖的光芒。
副駕駛車門打開,他將她抱了下來。
“看什么呢?”
她搖頭,情緒已經穩定了許多,“沒什么。”
下雨天,花瓣被打落了一地,帶著些悲涼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