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被隨意地拎著耳朵,小兔佝僂著身體,在空中調(diào)整姿勢,希望能夠減輕一點耳朵的負擔。
兔眼因為驟然進入強光環(huán)境,不適應地瞇起來。等到視線清晰,他回到熟悉的地方,看見一方方小鐵籠。
他或許知道為什么男人會出現(xiàn)在萌樂醫(yī)院,想要帶走蘋果了。
屋內(nèi)依舊是雜亂無章,隨意擺放著一個個大鐵籠。部分籠子空了出來,只有三個籠子里面裝著哀切的小動物們。
那個男人把大部分貓狗都“用”完了,需要去找尋“新鮮材料”。
小兔被隨意丟在一個籠子里,毛茸茸的腳底板砸到鐵網(wǎng)上,痛得他深吸一口氣。
“咪,媽媽,他是誰?”一只大白貓的肚子底下探出一個圓乎乎的小腦袋,小聲地喵喵喵。
“兔子,這是一只兔子。趕緊回去,喵。”貓媽媽神色慌張地打量一眼正在翹著腿玩手機地男人,揮著爪子把小黃貓按回身下。
小兔靠在欄桿上,鐵銹和血漬凝成的塊狀物黏在他干凈的絨毛上。
“小兔子,”貓媽媽安頓好小貓崽崽,躲在角落里,小聲叫他,“你不要站在那么前面,會被挑中的。”
“能遲一點是一點,不要讓他注意到你。”貓媽媽餓得脫相,脊骨嶙峋地凸出來,顯得貓腦袋上那一雙幽綠色的眼睛格外大而圓。
直勾勾地盯著小兔時,讓其感受到一絲神經(jīng)質(zhì)。
“被注意到,會死掉,吃掉,淹死……”她神經(jīng)錯亂地叫了一聲,聲音低低的,是從心底里飄出來,最后無可奈何地消散在潮濕的空氣中。
大貓不再說話了,摟住自己的孩子,一遍遍地幫她舔毛,從腦袋慢悠悠地舔著。凝固著血跡的貓爪警惕地護在小貓崽的身邊。
小兔豎起雙耳,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他被放到中間的籠子里,和小貓一家關(guān)在一起,左右兩邊分別是三只小土狗,一只布偶貓和一直背過身趴著的拉布拉多。
他隔著籠子,伸出爪子,試圖吸引他們的注意。但所有狗狗和貓貓都只是掀開眼皮,無趣地打量了他一眼,又把自己盡量團成小團,減少存在感。
關(guān)著他的籠子比較高,鎖頭在上方,是插捎的款式。小兔瞟了一眼男人,立起來,顫顫巍巍地踮腳,伸出爪子去夠。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要兩只小兔疊起來才可以碰到。
兔:……
一只貓爪撥弄了下小兔,嚇得小兔往前躥了一大步,差點撞上籠子。他扭過身體,警惕地看過去,是貓媽媽。
大白貓也偏頭看了眼正在吃外賣的男人,喉嚨里發(fā)出低低的聲音,“兔子,別白費力氣了,籠子門打開會有很大的聲音,他會聽見。就算出去,也會被鎖在屋子里。”
碧綠色的貓眼閃過一絲恐懼,她打了個寒顫,“被抓住,會很久才能死掉。”
小兔用耳朵碰碰白貓的脖子,稍作安慰,又試了幾次,發(fā)現(xiàn)不行,只好作罷。淡奶油色的小兔立在籠子邊,目光梭巡著屋內(nèi)。
破舊的木桌上旁邊擺著一個紅色的塑料盆,讓小兔的瞳孔緊縮一瞬,他很快挪開目光。
桌上擺著雜七雜八的東西,有飛鏢、竹簽、繩子什么的,堆在一邊。中間留著一個地方立著手機支架。
男人吃完飯,擦了擦嘴,把手機放了上去。
身后大白貓發(fā)出響動,輕輕地把小貓崽趕到后面,用身體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