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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剃毛（第2頁）

他搭著爪子，把腦袋埋起來，安靜地睡著了。

對于化形期來說，沒有什么比睡覺更能修復(fù)身體，補充能量了。

傷口的血液像是流不完似的。大兔子睜著濕潤的眼，勉強喘著氣。看不清顏色的鼻尖翕動，它努力靠近小兔，缺了耳朵的腦袋貼著瑟瑟發(fā)抖的小兔。一點一點，它將自己的鮮血抹在小兔干燥的絨毛上，而后輕輕地靠在小兔身邊。

“沒啦？怎么都搞死啦，沒勁。”

兔子沒有動，被隨意丟進袋子里。

四肢被擠壓著，它的心跳卻緩和了許多。小心地穿過小貓小狗的尸體，毛茸茸的，濕潤的。

它找到了睜著血紅眼睛的大兔子。

小兔蹬著后腿從一片血紅的夢魘中驚醒，陷在柔軟的布料中。客廳是昏暗的，留了一盞黃色的壁燈，安靜地散發(fā)著光芒。無數(shù)小顆粒在昏黃中上下躍動，看上去很安靜。

也很安全。

小兔粉色的鼻子翕動著，小心翼翼地打量四周。

靜悄悄的，那些可怖的場景似乎只是一場夢。

它睜著眼，蜷縮在暗處，豎著小耳朵留意四周，一邊舔舐身上的傷口。

小兔子熟練地用爪子抹掉身上粘連著的泥土，舔舐著自己能夠得到的傷口，一點一點地把自己弄干凈。

或許是這里真的很安靜，又或許是傷口怎么也舔不到，兔子突然不聲不息地把自己團起來，小幅度地顫抖著。

裴牧青一覺睡到晚上十一點，是被餓醒的。臥室里沒留燈，他依舊保持著狼的形態(tài)。

扯開窗簾，窗外月亮圓圓，裴牧青神清氣爽。

他在沙發(fā)上伸了個懶腰，不經(jīng)意間亮出了指甲。他明亮的狼眼觀察著，傷腦筋地想，或許又該磨指甲了。

動物形態(tài)下的生長速度好像和人體不太一樣，指甲和毛發(fā)總是長得很快。

當然，更新?lián)Q代，毛掉的也很快。

隨便動一動，就隨風(fēng)飄揚。

為了減少打掃衛(wèi)生的次數(shù)，裴牧青很少變成狼的形態(tài)。

因為就今天這樣，在沙發(fā)上睡了一小會兒的功夫，灰色的棉布上就沾上幾縷白毛。

實在不好打理。

但畢竟是秋天，也許要換毛了。

裴牧青寬慰了自己，畢竟人形態(tài)下的他并沒有顯示出禿頭的跡象。

他變回人形，換了件家居服。這回，他的狼耳朵被很好地收起來。

化形期的能量暫時被消耗掉一部分。這幾天裴牧青都要抽空變成狼的形態(tài)，不過明后天恰好是周末，裴牧青在家里總歸是要方便許多的。

廚房里，平底鍋滋啦作響，裴牧青給自己煎了份牛排。嫌不頂餓，他又打了兩個雞蛋，煮了一包方便面。

他心情很好地端著晚餐到客廳，放在茶幾上。隨便放了個電影當背景音，他一邊看手機，一邊吃遲到的晚餐。

吃飽飯往后靠時，背后一空。裴牧青轉(zhuǎn)身，沙發(fā)上的抱枕不翼而飛。

他愣了一下，開始回憶。裴牧青的記憶在從公司離開到家附近后，就已經(jīng)開始朦朦朧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