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盈的白毛在空中飛旋著。
有點眼熟,但視線很快被裴牧青擋住。這個人類抓著它的腿,扒拉開它的毛不知道要干什么。
兔子趴在人類的雙腿上,正在憋大招,準備再給這個壞蛋一口,魚死網破。它雖然沒有什么力氣了,但也不是好惹的。
裴牧青莫名其妙地發現兔子又開始往外面跑,納了悶。但這并不耽誤他手下的動作。
剪刀把大部分臟兮兮的短毛給去掉了,有細小傷口的地方干脆直接剪掉,暴露出粉紅的傷口。
處理完傷口,兔子帶著滿身的藥味,連滾帶爬地躲在角落陰影處,直勾勾地防備著裴牧青。
這個人類好像暫且不會傷害它。
它想著,但也沒有放下警惕,直到裴牧青進入廚房,兔子的眼睛才停止跟隨。
挪到陰暗的角落,它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一縷白色從沙發上飄來,落在跟前。
它聞到熟悉的味道。
兔子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
那是。
粉紅的鼻尖顫顫巍巍地抵著這一簇白色,仔細辨別。
它的毛。
兔子絕望地識別成功。于是,它努力扭過腦袋,看見自己身上破破爛爛,失去站穩的力氣,啪唧一下地摔在地上。
天吶。
它眨眨眼,仔細端詳,又難以置信地立起來,扭著身子用小短爪子去摸,還夠不到。
摸到自己裸露的皮膚,兔子打了個激靈,連忙用力扭頭,粉紅的舌尖試圖將周邊的絨毛舔過去,蓋住這塊光禿禿的地方。
卻絕望地發現,這里蓋上了,另一邊就顯得禿了起來。
嘔。
兔子舔到藥酒,舌根發麻,從嘴里苦到心里,條件反射嘔吐了一下。
它眼睛濕漉漉的,怨恨地盯著裴牧青的背影。
然后用力地跺了下地板。
掃了一大團兔毛,裴牧青聞聲回頭??匆娡米右幌乱幌略诮锹浔闹?,地板噠噠響。烏溜溜的眼睛一瞬不眨地盯著他,在昏黃的燈光下像蘊著一層水霧,顯得柔軟可憐。
裴牧青自認為有做狼的經驗,而動物之間起碼比人與動物間的想法更接近,因此他詭異地讀懂了那雙眼中蘊含的情緒。
心里也難得柔軟。
盡管知道兔子聽不懂人話,裴牧青還是說了句安慰話:“不客氣,睡覺吧,明天帶你看醫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