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止血棉簽的林殊白虛弱地坐著,勉強看一眼裴牧青,沒力氣揍他。是兔被抽血了,兔累,兔痛。
然后緊張地盯著來往的醫護人員。白大褂已經被列入兔子的高度警戒名單,遠超裴牧青的那個舅舅。
終于結束,林殊白窩在角落的公用座椅上,借著盆景擋著自己的身體,眼神呆滯,四肢無力,好疲憊。
腳步聲由遠及近,他沒有轉頭看,判斷出是裴牧青,于是依舊癱著。
手里被塞了一杯冰涼涼的東西,鼻子已經先一步聞到甜甜的氣息,小兔勉強支棱起來,抱著奶茶續命。
裴牧青蹲在跟前,看著疲倦的小兔:“你要和我一起進去找李醫生嗎,還是在門口等我呢?”得到否定的回應,他揉揉兔子的頭發,拿著一疊檢查單子進去。他們走了點關系,又花了錢加急,報告今天能出得七七八八,剩下的線上應該也可以。這樣下次兔子不愿意就可以不來。醫院人來人往,多來也不好。
門關上又開啟,林殊白晃蕩著雙腿,一顆一顆戳著珍珠吃,裴牧青過來領走他。
又是那條街,在裴牧青再三懇求下,林殊白勉強同意黏著他側邊走。雖然兩人的距離仍然大大超過正常人的社交距離,但裴牧青知足常樂,這已經很有進步了。而林殊白發現這次沒有什么人一直盯著他們,原來是走路位置的原因。他放松了些,也沒有黏著裴牧青那么緊了,帶著點好奇,打量著周圍。
走著走著,林殊白突然發現裴牧青好久沒說話,便轉頭看他。
“就目前的檢測報告來看,患者的生理功能是沒有任何問題的。通過一些測試,患者對于指令反應靈敏,對言語理解沒有問題,也排除掉智力原因。所以我們更傾向于是心理。”
“他不愿意開口,造成類似于失語的癥狀。”
“長期不說話,對于生活和心理或多或少都有一定影響,作為家人,在這方面也要加強引導。”
一輛電動車經過,裴牧青垂著眼睛,把看上去傻乎乎的兔子往自己這里拽了拽。在下一段路時索性把自己換到外側,讓兔子走在里面。
為什么不愿意說話呢?害怕?不信任?可是他覺得他們應該很熟悉了。
小兔離開醫院后心情愉悅指數直線上升,陽光燦爛,走一半發現裴牧青這邊頭頂烏云,陰沉沉。
嗯?看起來不開心呢。
一杯奶茶直挺挺地戳過來,給裴牧青嚇了一大跳,回過神就看見小兔停下來,很是擔憂地看著自己。
人好像有心事呢,兔給你喝點奶茶,甜一下。
裴牧青領會到小兔的意思,但看了眼只有一根的吸管,想想還是算了。
“謝謝小兔,要不要去買小蛋糕,等下我們找家店吃飯。”裴牧青收好憂愁,很輕快地對兔子說。
小兔遺憾收回,覺得此人不太識貨。聽到這話,又愉快點頭。
在包廂里吃完飯,裴牧青載著心滿意足的兔子回家。剛到家,小兔撲到沙發上,滾滾,然后變成小兔子的形態,在沙發上攤煎餅。
裴牧青洗完澡下來,坐在旁邊打電話,聲音低低的。
“沒有,最近有點忙。”他無意識地把玩著小兔,一下一下地順毛。
電話那頭聲音有點大,兔子感覺自己都可以聽見。
裴牧青沉默地聽著,臉上沒什么表情,連手上動作都忘記了。小兔只能自己蹭蹭,豐衣足食。
“你這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