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照貓畫虎,很快就模仿出一個類似的姿勢,昂著頭等待人類的贊美。裴牧青給他調了調手上的動作,教他在紙上寫一二三四五。
鉛筆在小兔手上咯吱咯吱地響,他握得太用力,寫在紙上一不留神就會把紙張劃破。裴牧青點點他的手:“放松。”
啪嗒——鉛筆尖斷了。小兔臉蛋爆紅,抬眼撞上裴牧青看過來的視線,尷尬地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把筆乖乖交到他的手心。
裴牧青給他重新削尖,索性握著他的手寫了三個字。
“手指放松,手腕和手臂用力,帶著筆走,就不會劃破紙張。”
裴牧青俯身站在小兔身后,盯著紙張,說話時氣息會觸碰到小兔的毛耳朵。小兔抬頭,看著這個神情認真的人類,發現他下巴上的小胡渣沒有弄干凈,看來最近真的很累。他想用兔耳朵摸摸人類的臉,發現有點扎耳朵,摸了一半就放棄了。
“學會了嗎?”裴牧青握著他的兔爪,低頭撞上他的視線。
兩雙眼睛誰也沒有挪開,小兔睜著烏黑的眼睛,在燈光下,隱約透露出些琥珀色的紋樣。濕漉漉,亮晶晶,是很漂亮的一雙眼睛。小兔向來是會直勾勾地盯著人眼睛說話的,也不懂什么社交距離。他很耐心地等著裴牧青說話,睫毛撲閃撲閃的。
裴牧青清了清嗓子,微微偏頭,隨口說道:“怎么寫字不看紙張,眼睛要盯著筆尖,這樣才不會寫歪。”
“是什么?”小兔揮了一下耳朵,從下往上拍到裴牧青的臉上,吸引注意。他手指點點這三個筆畫看起來很多的字。
“林殊白。”裴牧青說,“你的名字。”
小兔用手指摸摸,把這個形狀輸入到兔腦袋里。在裴牧青的幫助下,還是很快地寫出歪歪扭扭的名字。他很有成就感,讓裴牧青放手,自己進行獨立創作。
裴牧青憋著笑,“一樣嗎?”
小兔又握著筆,添了幾畫,描黑了點,理直氣壯地點點頭。
“好吧。”裴牧青給他改了改錯別字,陪他練了會兒。
“你的。”小兔點點自己的名字,轉頭看著裴牧青的側臉
“什么,我的名字嗎?”裴牧青在歪歪扭扭的“林殊白”旁邊,添上自己的,“這個。”
小兔很認真地臨摹著,花了點功夫,把兩個名字都依葫蘆畫瓢地記住了。他看著“裴牧青”這三個大字,筆尖在后兩個字上點點,小兔總覺得,這兩個字很眼熟。但實在想不起來,打算先記住,等以后遇上就會認識了。
裴牧青去洗漱了,他把這張寫滿兩個人名字的紙張從本子上撕下來,滿意地欣賞著。然后折成四折,走到沙發旁邊,掀開坐墊,把東西夾在里面。蓋好坐墊,把沙發布鋪好恢復原狀,拍拍。兔子重要的東西都放在這里面,沒有其他人知道。
“小兔。”裴牧青在樓上叫他,“準備睡覺了。你今晚在哪里睡?”
來辣,小兔噠噠噠地跑上去,把自己投到被窩里,滾滾,蓋好被子等著裴牧青。
裴牧青把眼鏡放到床頭柜,坐在他旁邊,突然問他:“兔,這兩天要不要去舅舅家里住,我回來得晚,沒辦法給你做飯。”
小兔一骨碌從被窩里拱起來,半趴到裴牧青腿上,呲牙:“不。”
然后很不爽地在裴牧青腿上滾了一圈耍賴皮:“騙,兔,說了不去。”
不解氣,用兔耳朵拍拍裴牧青護著自己腦袋的手:“不去。”
那只手沒脾氣地摸摸兔耳朵,試圖順毛,但小兔把耳朵咻的抽走,不給。裴牧青看著腿上躺著的炸毛兔,編了個謊話:“我過兩天要去出差,要好幾天。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家。”
出差?小兔咀嚼這個新詞匯,直接發問:“什么、意思?”
“就是出門,白天不回來,晚上也不回來。”
“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