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被賣掉了。
小兔在心中暗暗唾棄自己,豬,怎么就知道吃,一點都不記得發(fā)生了什么,也沒有給那兩個人一記拳頭。實在有損兔兔族的形象,丟兔。
唯一慶幸的是屋子里真的沒有人類,小兔暈乎乎地胡亂往前走,磕到桌角,無聲地痛呼,耳朵亂飛。停下來緩了緩,他覺得自己腦袋好暈,走路都像是飄著一樣。
終于在墻上摸到電燈的開關(guān)。視野一下子變得亮堂起來,一張灰撲撲的床,木頭柜子,一堆書。看上去很整潔干凈,這和電視里演的不一樣,也和兔之前經(jīng)歷的不一樣。
扒拉開窗簾,小兔看了一下天色,暗暗的,是人類睡覺的時間。
兩只耳朵貼在門縫上,沒有動靜。
好,正是逃跑的好機會。
結(jié)果打不開門。
小兔握著圓溜溜的金屬門把手,用力往下按。奇怪,裴牧青家里的門都是這樣開的。
他用勁地拽門,還是開不了,耳朵都拽紅了。
怎么回事!下垂的杏眼注視著鎖芯,小兔試圖用手指扣扣,難道鎖住了嗎?他發(fā)著呆,緩慢地回憶,這時候應(yīng)該去找一個細(xì)細(xì)的鐵絲,插進(jìn)去,弄開。
嗯,要去找這個。他慢吞吞地在屋子里亂撞,臉蛋紅得厲害。最后在桌子上抓了把鋼筆,回到門前。彎腰時,一陣眩暈襲來,小兔兩眼呆滯,兔耳朵也無力地晃晃。
等一下腦袋,飄走了。
他半倚半靠,貼在墻上,用鋼筆尖戳著鎖芯。
開門、開門,怎么、還不開門。
腦袋像棉花一樣軟綿綿,小兔戳著門鎖,發(fā)出窸窸窣窣的聲音,眼皮子開始打架。不行,怎么可以在這樣關(guān)鍵的時候睡著!耳朵啪嘰一下糊在臉蛋上,把小兔扇得稍微清醒一點。
頭腦不清醒,只好努力在手上使勁兒,一個錯手,把鋼筆捅進(jìn)鎖芯里,發(fā)出不小的動靜。
小兔耳朵煩躁蓋臉,腦袋冒煙,啊,怎么會這樣!
裴牧青收拾好,合上電腦,準(zhǔn)備上樓睡覺。握著房門把手,聽到隔壁的門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什么在扣門一樣。那是兔子的房間,他看今天小兔喝醉睡著后,沒有變成兔子的形態(tài),就把人放到樓上客房里。房間前幾天都收拾好了,新?lián)Q的被子被套,把人丟上去就好。
他看兔子四肢大展,傻乎乎地睡得挺香,給人蓋了被子,調(diào)好空調(diào)就先下樓了。
難道醒了?喝了酒或許會難受,裴牧青想了想,下樓泡了一杯蜂蜜水拿上來。
門里的動靜已經(jīng)變成“啪嗒、啪嗒”的節(jié)奏,像是什么軟綿綿的東西不間斷地丟在木門上。
裴牧青旋開門,一道人影撲到他的褲腿上。
兔子穿著睡衣,坐在地上,臉蛋暈著一酡紅,熱騰騰地貼在他的褲腿上。他目光渙散,遠(yuǎn)離了點,晃晃腦袋,很是驚奇的樣子看著裴牧青。又湊上去,抱住一條腿,蹭蹭。
裴牧青筆直地愣在原地,舉著晃晃悠悠的蜂蜜水,不知道該做什么動作。好在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視線捕捉到自己的睡褲上赫然出現(xiàn)一抹黑色手掌印,腦袋快人一步,先發(fā)麻起來。裴牧青扒拉開兔子,就看到他手上一團漆黑。
“……”轉(zhuǎn)頭一看,頭皮再次發(fā)麻。一面奶白色的門上,全部都是黑色手掌印,密密麻麻,像是鬼片里的場景。
小兔被他鉗住兩只爪子,也不掙扎,云游天外。然后無聊地把耳朵甩到木門上,發(fā)出“啪嗒”的一聲。
他可算知道剛才門里的聲音是怎么回事了。裴牧青深吸一口氣,關(guān)上門,放開兔子,把蜂蜜水放到桌子上,轉(zhuǎn)身準(zhǔn)備料理這只兔子。
就這樣一會兒功夫,兔子又扒拉著門鎖,發(fā)出窸窸窣窣的動靜。
裴牧青才發(fā)現(xiàn),門鎖上插著他常用的鋼筆,最貴的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