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父母。”裴牧青神色溫柔極了,輕輕地拂過相片上兩人的臉,柔聲說:“我很想念他們。”
為什么?小兔不能理解這種感情,他離開大兔子很久了,記憶里只剩下模糊的影子和血紅的耳朵。他很感激大兔子,但記憶已經不清晰了,隨著時間只剩下傷心,他不太回憶那段可怕的時光。可是想念,他想了想,或許兔子是沒有這種感情的。
但看著人類黯然神傷,小兔露出疑問的眼神,比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
裴牧青很輕地笑了下,把相片輕輕的放在床頭柜上:“他們去很遠的地方了,要很長時間才能夠見到。”
人類身上又開始發出苦苦的味道,或許是因為要很長時間才能等到他們回來,所以不高興。就像小兔,有的時候等裴牧青下班回來做飯,感覺肚子快要餓塌了,人還沒有回來,傷心地想把沙發啃爛。
小兔抱歉地拍拍裴牧青的肩膀,兔弄壞了重要東西。他蹲下來撿起破掉的相框。兩只兔耳朵像鼓掌一樣上下拍打,確認耳朵干凈后,小兔欣然隨機選擇一只耳朵,充當臨時抹布,把相框擦干凈遞給裴牧青。
裴牧青頭皮發麻,趕緊拽過那只耳朵抖抖,又用手指一寸寸摸過去,檢查有沒有殘留的玻璃碎片。檢查完,表情嚴肅地批評小兔的莽撞。
小兔很是不爽,抽回耳朵,但今日闖禍太多,只能暫且隱忍不發。
兩人花了點時間把房間收拾干凈,但小兔嫌棄這里有獸類動物殘留的氣味,不愿意在這里睡覺,要求裴牧青下樓睡沙發。
裴牧青今晚的情緒,起起落落,到最后也沒時間抑郁了,只剩下做完衛生的疲倦。躺在沙發上側著頭看著團成一團的小兔子,他伸出手點點兔腦袋,在心里想。
家里有一只小兔子,好像挺不賴的。
被騷擾的兔子抬起有力的后腿,給了他一腳,往角落挪了挪。
不是自己說能控制嗎?
裴牧青起得比平常早很多,把三明治和牛奶放在茶幾上,他對著小兔子叮囑道:“今晚也會很遲回來,不要等我。”
兩只耳朵卷成花卷的小兔閉著眼,用肥美的后背對著裴牧青,不搭理。
人類知道小兔子聽到了,照例說了再見后離開。
他的聲音很輕,低低的,如果小兔清醒著,一定能察覺到人類的心情又不好了。
昨晚衛生做到凌晨,兔已經困得變成一灘兔泥巴,均勻地攤在沙發上昏睡。
沒有了裴牧青的騷擾,小兔舒舒服服地睡到了十一點多,心滿意足伸了個懶腰。解決完裴牧青留下的早餐,小兔再次上樓。
既然已經知道裴牧青備受野生動物的打擾,作為兔子必定是要做出點什么。
一回生,二回熟。這次進入裴牧青的房間,小兔叼著人類用來防身的棒球棍大搖大擺。
他把東西擱在旁邊,抓著窗簾拉開,確保窗戶是打開的狀態。
兔已經在樓下實驗過了,這個棍子很好用,配上他的力氣,可以捶爛一個大鐵盆。
等下撞見了,兔準備好好講道理,告訴那個家伙,這個家里只能有一只毛絨絨,那就是兔子。
等待的過程很無聊,兔子變成人,在裴牧青新換的床單上滾來滾去,真舒服啊人類的床鋪。滾累了,又變回兔子在上面留下幾根兔毛,算做標記。
玩耍了一會兒,兔想起來今天還有一件正事——練習說話。
是的,兔覺得自己是可以說話的,只不過不想。兔子怎么能發出聲音,會很危險。
他想起籠子里關著的其他小兔子。因為耐不住疼痛而大叫,反而讓那些人更加興奮。而他咬著牙一聲不吭,被水淹了一次,然后就被無趣地踹到角落里,有幸撿回一條小命。
不說話是安全的,無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