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兔兔兔,飯飯。”◎
眾所周知,兔子的尾巴是一個長條毛茸茸,雖然平常沒有什么用處,但這是每一只兔子的寶貝。
小兔就不怎么讓裴牧青碰自己的兔尾巴,除非把他哄得心花怒放,才有那么一點點的可能。不然裴牧青就要冒著吃兔一拳的風險,在把兔子摸成扁扁的兔餅后,悄咪咪地襲擊肥美兔屁,避開大腳板,才能偷得兔尾巴。且十有八九會被兔子提前預判,得到毫不留情的一腳。
變成人后,小兔喜歡放出兩只兔耳朵晃悠,可以彌補人類只有兩只爪子不夠用的缺憾。至于兔尾巴,他一般都收好,不會輕易放出來。當然,這也和人類設計的褲子有關。不像裴牧青的蓬松狼尾巴,長度可以從褲子里伸出來,雞毛撣子似的招搖,也不壓尾巴根。小兔尾巴卷成一個團子,躺著或者坐著都會膈屁股,但展開則是短而肥嘟嘟的一小條,正正好卡在褲子的松緊帶上,壓得尾巴痛,實在苦惱。
小兔穿著件灰色長袖,純棉質地,長度正正好遮掩住他的上臀。他手上抱著褲子,側過身,拉著上衣,從鏡子里觀察著絨毛濕噠噠的尾巴。
絨毛沾染水汽,黏在一起,讓蓬松的毛尾巴縮水一大圈。像是察覺到主人的打量,從一團小球舒展開,在起伏的身線處,上下晃悠,把水漬糊在小兔的身上,自己抖抖干凈。
“……”尾巴不聽話的時候,兔子也沒轍。他轉身抽出一張洗臉巾,耐心地糊在尾巴上,擰干水漬,再用電吹風一點點吹干。手指來回撥弄著兔尾巴上的絨毛,確認其無比干燥后,小兔勾著尾巴晃晃,心里使勁兒,暗示尾巴收起來。
蒲公英似的尾巴對著鏡子抖抖,明目張膽地卷成一個球,又像卷尺一樣攤開,歡快地貼住小兔的臀部。
小兔看著鏡子里的叛逆尾巴,眼神呆滯,半晌,扭頭對尾巴禮貌地講,“我要去上班,你可以先躲起來一下嗎?”
尾巴懶散地拍拍,卷成一個球,不聽。
怎么會這樣。小兔急得耳朵亂飛,怎么突然尾巴就收不起來了?
胡亂套上牛仔褲,覺得尾巴磨得厲害,小兔心想尾巴說不定會知難而退,主動被他收回去。結果等他吃完早飯,小兔先一步齜牙咧嘴地以一個怪異姿態沖到樓上,在衣柜里翻找裴牧青給他買的其他褲子。
挑到一條白色運動褲,直筒寬松版型的,小兔換上,晃晃兔尾,好像不磨尾巴了。他轉身看著鏡子里的人,帥氣,他先評價道,后一步才關注到自己的后面,緩緩皺起眉頭。
桀驁不馴的兔尾巴像兔子上班吃飯拼桌到的抖腿狂魔一樣,在褲子里震震震,且鼓出一大團。眼看上班時間來不及了,小兔伸手把兔尾巴捋直,調整尾巴尖的弧度,夾在褲子的松緊帶上。他的外套都是短款,只好又埋到衣柜里找一件裴牧青的大外套披著,勉強遮掩住。
匆匆忙忙地上了地鐵,小兔在人群中被擠成長條,要命的是尾巴好像移位了,松緊帶扯著他尾巴尖的絨毛,疼得他想咬人。好不容易挨到下車,小兔用背包遮著后面,靈活地在來來往往的人里穿梭,躲到廁所調整尾巴的弧度,再一本正經地步行上班。
他的尾巴莫名其妙地壞掉了,一點兒也不聽話,干脆就夾著懲罰一下吧。
小兔咬牙忍著不適,冷酷無情地想。
推開萌樂醫院的大門,小兔突然聽到有人再叫他,“兔子來啦,兔子來啦!”
“哎呦,終于來啦,我剛好喝完罐子里的水。”
“兔子,可以給我掃一下廁所嗎?”
“兔兔兔兔,求飯飯。”
小兔驚慌失措,回頭看了一眼,身后沒人。環視四周,萌樂醫院的前臺只有寧檬和另一個外賣小哥,哪里有其他人。這些奇怪的聲音是從什么地方冒出來的。他可沒有告訴其他人,他是一只兔子。
“哈,不會是被本喵嚇壞了吧,竟然和兩腳獸同流合污,要給本喵洗澡。看我的無敵喵喵拳,喵喵喵喵!”一只小黑貓正在瘋狂撓著玻璃門,嘴里哈氣,露出草莓爪墊。
小兔狐疑地走到玻璃柜前,盯著小黑貓煤球碧綠的雙眼。
“干什么,兔子,想嘗嘗我的喵喵拳嗎?可惡,有本事把門打開,喵!”黑爪子大力拍拍玻璃門,小黑貓張嘴打了個哈欠,像條眼鏡蛇,又連忙繃住臉,高冷地盯著小兔,喵了好長一道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