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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雨夜（第4頁）

真累，他替裴牧青想道，因而變得沮喪，連兔耳朵都透露出一股了無生趣的氣息。

兔耳朵被冰涼的手指捏捏，裴牧青帶著酒氣混著薰衣草的香味，湊近他，講悄悄話似的：“還不去睡覺呢小兔，明天又起不來?！?/p>

小兔安靜地盯著裴牧青，人類沒有期望收到他的回答，像是自言自語一樣。

或許是因?yàn)橥貌粫?huì)說話，也讓人變得傷心。

小兔站起來，踩著拖鞋下樓了

怕光太亮吵到兔子，裴牧青只在房間里開了盞臺(tái)燈，黃澄澄的燈光寧靜地鋪在空氣中。

裴牧青靠在半明半暗中，聽著外面的雨，一陣一陣地下著。每年的這個(gè)時(shí)候都在下雨，濕漉漉的?？傋屗肫?，黑夜里身上黏膩潮濕的衣物、奔跑時(shí)濺起的污水，還有寂靜的醫(yī)院里兩塊蓋著白布的、永不再見的人。

小兔子應(yīng)該去睡覺了。裴牧青這時(shí)感覺自己喝醉了，疲憊地將腦袋埋在雙膝之間，怕冷似的，擁抱著自己，是一個(gè)極其脆弱的姿勢(shì)。

冰涼的手指被一抹滾燙觸碰，裴牧青抬頭，是一杯熱牛奶。

小兔子呆呆的，手上卻很用力，把牛奶塞到他手里，強(qiáng)迫他握住，又很嫌棄地抽走酒杯。

小兔也不知道能做什么，想了想，他第一次變成人時(shí)，裴牧青給他熱了杯牛奶。熱乎乎，暖洋洋，握在手里，連心都變得軟綿綿。小兔一直記著，很喜歡。

他想，人類或許也會(huì)喜歡。

覺得不夠，又大度地把毛絨兔耳塞到裴牧青空著的另一只手里，給你摸，不難過。

裴牧青看著小兔子的臉，燈光下，溫柔天真?；蚴蔷凭淖饔孟?，他眼眶發(fā)燙，有些失態(tài)地低頭。

小兔卻誤以為他更難過了，簡(jiǎn)直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他憋了半天，臉蛋紅撲撲，忘記練習(xí)千百遍流暢的“你好，我是小兔”。伸出手臂環(huán)抱著比他體積大許多的人類，磕磕絆絆地說：“裴、裴……”

裴牧青，你別難過。他想說。

奈何嘴巴不爭(zhēng)氣，小兔只是紅著臉，帶著羞澀與抱歉，在裴牧青震驚的目光中，青澀地安慰：“裴、裴，不。”

“不、哭。”

他后背貼上一只手掌，隔著睡衣燙的驚人。那只手發(fā)力，小兔落入薰衣草紅酒味的懷抱。敏感的兔耳朵也不小心被夾住，有點(diǎn)疼，但他無暇顧及。

小兔抬手，不太熟練地回抱住裴牧青。是個(gè)設(shè)定好程序的小機(jī)器人，磕巴地重復(fù)：“裴、裴?！?/p>

“不哭?！?/p>

裴牧青手上用力地?fù)е?，埋在小兔柔軟的頸窩中，鼻尖摩挲著溫?zé)岬钠つw。他閉著眼，沙啞地回答。

“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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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先睡覺去了，明天有早八，已老實(sh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