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驟然陷入一片漆黑,裴牧青摸不著頭腦,但下一秒,溫熱的氣息撲灑在他的臉側。
兔子湊近他,皺眉,發現兔耳朵擋住了裴牧青的嘴巴,會干擾自己接下來的發揮。于是掀開下面那一只,回憶著電視劇里的情節,他需要給裴牧青一個親吻,來證明兔子喜歡他。
小兔緩緩地湊近裴牧青的嘴唇,觀察著,裴牧青看起來還是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兩片紅潤的薄唇抿著,忽略臉,它們看上去比裴牧青本人要溫柔得多。小兔輕輕閉上眼,向前。
他感覺裴牧青因為緊張而加快的呼吸,挨著他的兔耳朵也感到滾燙。
在靠近的那一秒,裴牧青還在想兔子要耍什么花招。
他畢竟是狼,反應很迅速。在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他驟然扭頭,小兔微涼的唇碰到了裴牧青的臉側,留下一抹微潮的溫熱,像一朵輕盈的雪花,卻讓這一小塊皮膚的溫度迅速上升。
小兔沒親上,嘴巴還貼在裴牧青的臉側,疑惑地睜眼。隨即感到兔耳朵下的溫度變得滾燙,他放開遮著裴牧青眼睛的兔耳朵,直白地問:“為什么躲開兔?”
裴牧青胸膛里一顆心亂了節奏,一下一下似要沖出胸膛。他狠狠閉了閉眼,微微側頭,把驚惶和猶疑隱藏在暗處。
“你在干什么?”話一出口,他發現自己聲音啞得厲害。
“我要親你。”小兔絲毫不懂眼前人的焦灼,用兔耳朵把人掰正,面對著自己,“為什么躲開?”
“只有相互喜歡的人才可以接吻。”裴牧青看著眼前目光灼灼的青年,感受到他身上熱烘烘的體溫,貼著自己,讓自己的體溫也隨之升高。
原來這種親親叫接吻。
小兔發出拷問:“為什么不愿意和兔接吻?兔子喜歡你,難道你不喜歡兔子嗎?”他瞪大眼睛,滿是不可置信,用兔耳朵把裴牧青的臉夾得更緊。
毛茸茸的觸感讓裴牧青更熱了,腦袋也像是要冒煙,他勉強維持理智,不被小兔的強盜邏輯帶著走,試圖解釋:“喜歡有好多種,家人、朋友、戀人,只有戀人才能接吻。”
“有什么區別,為什么要成為戀人才可以?可你之前也親親兔子嘴巴。”小兔想起平日里,裴牧青總是把兔子形態的他舉到眼前,親親腦袋,親親兔鼻子,有時候也會親到小兔嘴巴。怎么這時候他又變卦了?
“呃,這,”裴牧青被毛茸鉗子劫持,不知道怎樣解釋人和寵物的親親、人和人的親吻,這是兩件完全不一樣的事情。半天,在小兔的不爽的目光下,憋出一句,“這是人類的規矩,人和人接吻,只可以是戀人。”
“真麻煩,可是兔就是喜歡你,要親親你,不管是小兔還是人,這樣也不可以嗎?”小兔跪坐在他身上,帶著不屬于人類的直白莽撞,眼神清澈,
裴牧青被一聲聲喜歡和親親撞得心臟亂跳,這只兔子總是這樣不害臊,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肉眼可見的,紅暈從衣領里蔓延到臉上,在小兔準備發出“裴裴,你紅紅的”類似語句之前,裴牧青先伸手把燈熄了。
兩人維持著姿勢不動,黑暗妥帖而安穩地將他們隔開,給了裴牧青一個緩沖的機會。
他的腦袋亂成一桶漿糊,甚至不記得話題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他們十幾分鐘前,不是還在復盤那個變態流氓嗎?什么喜歡,兔子說他喜歡自己?裴牧青近乎要屏住呼吸暈過去,心臟很應景地跳動,讓他聽不到除此之外的聲音。
喜歡。
什么是喜歡?
“你喜歡兔子嗎?”小兔軟乎乎的聲音又從他腦袋里跳出來,連帶著無辜的表情,像是用毛茸茸耳朵把他的思緒弄得更亂。
而身上那只小兔仰著頭等待裴牧青的回答,用手指點點裴牧青的胸膛,催促。
“不可以,喜歡,”裴牧青開口,實則自己也沒想明白,“人可以喜歡小兔子,小兔子也可以喜歡人,但是兩個人的喜歡。”
“要想明白才可以說。”他對著眼前的黑暗說,不知道對著誰強調著。
小兔自動接收后半句,“我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