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收到消息,心里忐忑一瞬,很快冷靜下來。他在樓上把衣服換好,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確定自己是一個整潔干凈的主人形象,才下樓。
他握著扶梯下樓,看著寧檬抱著蘋果,和一個背對著自己的男人講話。他走過來,還在想怎么沒見到女孩子呢?
男人笑著偏了偏頭,右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小兔渾身僵硬,呼吸停滯,恐懼像看不見的手攥著他的心臟,他瞳孔無意識地放大,死死地盯著那張臉,和那只帶著疤痕的右手。
“小畜生,敢撓老子。我去你的——”揚起的右手握著尖銳的竹簽,狠狠地往下刺,鮮血迸濺在手上那道猙獰的疤痕上。
“喵嗷——”痛苦的叫聲回蕩在窄□□仄的房間里,抽搐的四肢逐漸失去活力,變得僵直。
他在這一瞬,又回到了那個充滿鐵銹味的籠子里,在陰暗潮濕的角落里,無助而驚恐地目睹無數次的殘害。
前臺的布置很漂亮,寧檬養了一盆波斯菊,小兔早上剛剛澆過水,濕漉漉的,帶著花香,盈盈地浮在空氣中。男人就靠在那里,用那張老實憨厚的臉,對著寧檬和懷里的蘋果。
他伸手,一邊和寧檬講,“我可以抱抱這只小貓嗎?看起來真討人喜歡。”一邊伸手,準備接過蘋果。
寧檬笑了笑,“當然,蘋果很乖的。”
一雙手過來,狠狠地把男人推開,他撞到前臺柜子上,發出一聲痛呼。小兔一把搶過蘋果,由于動作幅度太大,還不小心弄痛蘋果,小貓咪了一聲,疑惑地看著他。
在蘋果的印象里,兔兔一直笑瞇瞇,軟綿綿,像朵漂亮的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身上發抖,眼神兇狠地看著對面。
“搞什么?”男人粗聲粗氣地抱怨,眼神閃過一絲不善。
小兔全身戒備,摟著蘋果,警惕地盯著他,不講話。一雙杏眼濕漉漉,像是含著淚,偏偏又一副兇狠憤怒的模樣。
“你們這是?”男人恢復憨厚的表情,對著寧檬講,“這是你們的店員嗎,這是做什么?”
寧檬也嚇了一大跳,沒見過小兔這副模樣。她笑著打圓場,把小兔往身后擋了擋,“可能地太滑,不小心的,不小心的,不好意思哈。”
“這是我的貓。”小兔站在她身后,突然出聲,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一字一頓。
“哦,原來是他在照顧蘋果,可能感情比較深,就激動了些,不好意思。”寧檬連忙找補。
男人笑笑,一副了解的模樣,溫聲道,“我是替我女兒來看看小貓的,她今天有事,拜托我來一趟。”
假的,小兔心里清楚,但恐懼攥著他的心聲,他無措地,只會執拗而尖銳地喊,“這是我的貓!”
“你走開!我不要你帶走!”
男人面色僵住,轉頭看著焦頭爛額的寧檬,他為難道,“這,我們之前不是在線上溝通過了嗎?”
寧檬看看異常的小兔,硬著頭皮道歉,“不好意思,可能是我沒溝通好。”
“這樣吧,以后有合適的小貓,我再聯系您。”寧檬猶豫地看了一眼小兔,“蘋果的主人可能不太愿意了現在,實在不好意思。”
男人面色變了變,勉強忍耐著,壓著脾氣擺手,“好吧好吧,小姑娘,下次有合適的幫我女兒留意著。“
他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下衣服,深深地看了一眼小兔,轉身離去,一邊掏出一根煙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