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牧青正看著時間,一道人影蹦跶到他面前。小兔很高興地歪頭:“裴裴,你今天怎么來得這么早!”
他也撒謊:“今天下班早,想來這里逛逛?!?/p>
小兔不敢暴露自己一路跟蹤,只好接收這個謊話,愛說謊的狼,又騙兔子。他禮尚往來,但道行不夠,有些磕絆地雀躍著:“我今天早下班哦,趙姐、趙姐說店里沒什么事。補一下昨天加的班?!?/p>
一雙兔兔眼誠懇地盯著裴牧青,暗藏不安。好在裴牧青面無異色,應該是相信了,伸手幫他拎著手里的東西:“這么好?那我們今晚可以早點睡覺?!?/p>
“這是小陳姐給我的小蛋糕,我們可以回去一起吃?!毙⊥盟煽跉猓徊涣羯裢鲁鲆稽c真相,差點咬到舌頭。
裴牧青給他開了車門,等他系好安全帶,調試了車里的溫度:“你要不要把外套脫了,車里還挺熱的?!?/p>
兔子左手插在口袋里,右手無意識地握住拉鏈,瘋狂搖頭:“我好冷,還是穿著吧?!?/p>
“好吧?!迸崮燎嗌焓终{高了點溫度,讓本來心放在火上烤著的兔子多冒出幾滴汗。
好不容易挨到回家,小兔急匆匆去浴室洗漱,又不敢開門去房間里。他忘記了,身上的是短袖。鏡子里的青年頭發濕漉漉,眼睛也像剛哭過一樣,他剛才洗澡,傷口痛,不自覺就帶了點淚。小兔看著鏡子里顯眼的傷痕,犯難。
裴牧青敲敲門,叫他:“小兔,洗好了嗎,我要刷牙。”
“來啦,我好累啊,都不想走路了?!蓖米訜o路可退,嘴里胡言亂語,心一橫開門。
裴牧青的臉上趴住一只白花花的大餅,被毛茸茸地糊了一臉。
他伸手去扶,小兔低頭,用毛腦袋抵著他的鼻梁,睜著無辜的眼睛,兔耳彎彎:泥豪~
裴牧青把奶油團子弄到手上,無奈地托運到床上,沒起疑心:“怎么這樣懶呀小兔?”
兔爪子拍拍人的臉,表示感謝,然后過河拆橋地往外推:去干你自己的事情。
打發走裴牧青,小兔松了口氣,縮在兩人枕頭縫隙中,抬起左前爪,舔舔。眼睛蒙上一層水霧,小兔耐心地把兔毛舔開,露出底下的傷口。他對于該怎樣舔舐傷口并不陌生,一鼓作氣地把剛才跳躍時拉扯出的血珠舔掉。還好自己的兔毛夠厚,剛才沒有露出破綻。
門被敲響,小兔停下動作,不明白今天裴牧青變得這樣禮貌。
裴牧青帶著潮濕的水汽,把手里的小箱子放在床頭柜,坐在他旁邊:“過來我摸摸?!?/p>
小兔還沒舔好爪子,只敢把它藏在被子里,毛絨兔臉假裝癡呆,聽不懂呢兔。
但裴牧青今天格外壞,伸手準備抓小兔。被小兔拍了一耳朵,趴在枕頭上,他用手捂著眼睛哼唧:“兔怎么這樣,一點兒都不相信我,傷心?!?/p>
不知道為什么又扯到相信不相信上,兔子腦袋轉得冒煙,不理解,只好湊近了一些,試圖叼開他的手,看看裴牧青手底下的表情是不是真的不開心。
然后他被抓住了。
小兔下意識地掙脫,卻不小心牽動傷口,兔眼溢出水霧。他疼得繃緊了身體。
裴牧青看著手里的糯米團子僵硬成一塊風干的硬饅頭,連忙松手,他趴在床上,平視著小兔:“兔,變回人吧?!?/p>
小兔裝傻,挺挺胸膛裝作威風凜凜,爪子踩在被子里。
兔布吉島。
“爪子很痛吧,對不起,我弄痛你了。”裴牧青先軟乎地道歉,小兔從他的眼里看到兩個小小的、白色的自己。
他變得有點慌張,不顧疼痛鉆到被窩里,變回人,露出一個腦袋,伸出耳朵貼貼,著急忙慌地講:“不關你的事,沒有痛。”
“剛才、剛才只是,我假裝的,我假裝的!”小兔不知道,自己一騙人兔耳朵就紅彤彤,貼在臉上還是滾燙的。
“那你為什么不把手拿出來?”裴牧青手掌包裹著臉上的兔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