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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兔兔震驚（第1頁）

◎它好像變成人類了。◎

在監(jiān)視目標上樓后，兔子在沙發(fā)底下按兵不動，兩只透粉的耳朵輕輕地抖動，時刻警惕。等到夜色蔓延到每一處角落，它從沙發(fā)底下探出頭，環(huán)顧四周，順便收起一只耳朵。

確認那個把它變得苦苦的人類不在后，另一只耳朵也收好，它從輕快地暗處溜出來。

像一朵蒲公英降落，它輕盈地躍上沙發(fā)，站在高處，四周一覽無余。

只有兔在，好，安全。

評估完成，小兔放松地找到昨天的抱枕，小爪子刨刨刨，把自己嚴絲合縫地鑲嵌在縫隙里，然后開始扭頭清理自己的毛。

晚飯后，裴牧青前行把兔子從陰影里掏出來，摁著人家給涂了一層藥水。因此兔子連滾帶爬地縮回去后，緊張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生怕再從哪里冒出一只手。

現(xiàn)在沒有人類，只有兔。

它舔舐著短短的毛，舌尖觸碰到光禿禿的地方，盡管早有準備，還是被苦到干嘔。

人，壞。

它再次想到。

兔子頑強地舔完能夠到的所有地方，并執(zhí)著地把附近的短絨毛變成中分，一左一右分別蓋在禿掉的地方。

或許是藥酒太苦，火辣辣的感覺在身體里燃燒，兔子不舒服地團成一團，搭著爪子勉強睡著。

后半夜，它喘著氣醒來，身體異樣的感覺越來越明顯。它從沙發(fā)抱枕里冒出來，想要散散熱。下一秒——

一雙屬于人類的手出現(xiàn)在沙發(fā)上，并且就在它眼前，很近。

?。?！

兔子嚇壞了，揮著前爪往旁邊躲。卻發(fā)現(xiàn)那雙手也黏著自己。它視線跟隨著，逐漸移到自己身上。

那似乎是長在它身上的，它的爪子。

它好像變成人類了。

兔子震驚，兔子呆滯，兔子往后靠。于是兔子忘記自己在沙發(fā)邊緣，栽了個大跟頭。

砰——

手里的棒球棍磕到墻上，在安靜的夜里格外明顯。

裴牧青呼吸一滯，回過神來。他站在樓梯旁，目光投在沙發(fā)旁的陰影處。

月色安靜地籠罩出一點明亮，兔耳朵晃了晃，另一只也很快從陰影里冒出來，不安地搖動。

裴牧青的視線順著那只潔白的耳朵下移。

烏黑微長的發(fā)垂在頸后，影影綽綽地遮掩著那一節(jié)纖細的后頸。瘦削光滑的背，白玉般溫潤的線條一路向下，最后起伏蜿蜒進陰影處。

他本能欲循下去，卻忽然驚覺，強迫自己挪開視線，抬頭。

一張無辜驚慌的面容闖進他的視線。

眼睛烏黑盈著淚光，借著月色，水潤明亮。

他倉皇失措地望向了裴牧青，微微張著的唇紅艷艷，像是話本里描述的山野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