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的毛還沒有變長,因此耳朵大多是短絨,透著粉,讓人很想把手放上去感受一下。
這只短絨耳朵又動了一下,且有點(diǎn)不耐煩地拍拍枕頭。
裴牧青放下心來,不是笨蛋,聽得懂人話。
“小兔,”裴牧青溫和地開口,試圖喚醒兔子沉睡的心靈,“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變成人了,你得開始適應(yīng)人類的生活……”
他說了長長的一段,包括但不僅限于人類之間是要互相交流的,要學(xué)會把耳朵收起來等等。
兔子安安靜靜地聽著,白耳朵時不時動一下,裴牧青估計是有在聽,放心地繼續(xù)。
“……知道了嗎?”裴牧青說得口渴,拿起茶幾上的玻璃杯裝了點(diǎn)水潤潤嗓子。
“……”
兔子安靜地盯住他手中的玻璃杯,眼睛亮晶晶的。裴牧青拿遠(yuǎn)了點(diǎn)玻璃杯,兔子目光就跟到那里。
裴牧青微笑,好的,笨蛋兔子。
他晃晃手中的杯子,“想要啊?那得說出來,我剛才怎么說的?”
兔子盯著裴牧青不說話,低下頭,一只兔耳朵卷了卷。他側(cè)過身子,假裝并不在意,實則偷偷地一下又一下瞄著裴牧青的手。
自以為隱蔽,實則一覽無余。
裴牧青難得壞心眼,“誒,剛才的話算是白講咯。”他作勢起身要把杯子拿到廚房去。
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裴牧青回頭——
小兔窩在深藍(lán)的薄被中,微微啟唇,發(fā)出一氣聲,然后又悶悶地抿起唇。
耳朵喪喪地搭在臉頰兩側(cè),顯得那張臉稚嫩無辜。
無聲中,
一雙眼柔軟地看向他。
裴牧青愣了一愣,緩過神來時,兔子正握著玻璃杯仔細(xì)打量。
然后做出一個往下倒的姿勢,又往杯子里摸摸。
沒搞清楚為什么杯子莫名其妙跑到對方手里,但裴牧青竟然有點(diǎn)猜到這只兔子要什么。
為什么像那一晚一樣乖乖坐在被子上,為什么像個小學(xué)生聽課一樣挺直背,為什么眼珠子黏到玻璃杯上。
他輕輕從兔子手里抽走杯子,走到廚房。
身后的兔子怔怔地看著裴牧青的背影,低落地把自己向被子里埋了埋。白耳朵掛在被子外,每一根絨毛都在嘆氣。
“叮——”
一只耳朵豎了起來,替被子里埋著的主人打探動靜。
裴牧青端著杯熱牛奶出來,就看到埋在被子里的兔子,蔫噠噠的,耳朵搭在邊上。
“小兔,干嘛呢。”裴牧青坐回沙發(fā)上,用玻璃杯貼了貼白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