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這次沒有擅自答應,記著他的話,帶回來給他參考。
“裴裴裴裴,你覺得呢?”小兔搬著小凳子,坐在裴牧青旁邊,把臉搭在他膝蓋上,一起看著手機里拍的照片。
“周嫂小吃、小張煎包、深海大排檔……”
裴牧青總是遺忘保持距離這一茬,習慣性地把手扶在小兔背上,又不自然地收回來。看著啪嘰在自己腿上的家伙,“怎么都是小吃店呢?”
兔糍粑翻了個面,把臉對著他,很自然地說,“這個我有經驗,可以很快開始,做得很好。”
“這家怎么要從六點上到晚上九點,還沒有周末,不要。”裴牧青開始篩選。
“大排檔要到凌晨,你不回家了嗎?不行。”
“那這個可以了吧,只要上七個小時,有三千呢。”小兔指著這個小張煎包,咨詢。
“凌晨四點要到那里,好辛苦。而且煎包打豆?jié){什么的,看起來都好危險,容易燙到。”裴牧青再次否決。
小兔指了指便利店,有點不爽,“這個總可以了吧,很安全,只要算錢,還是機器算,兔算數(shù)不好,也可以去。”
裴牧青點點上面的工作時間,“太遲。”
小兔發(fā)狂,這可是他奔波了三天,才找到的四個工作。他撲到裴牧青身上,蛄蛹著哼哼,“兔不管,兔要去上班,兔沒有念過書,這些工作已經特別好了。”
“沒有那樣好的事情,如果兔都可以不辛苦工作,那念書的人類就很不公平。”
“這是應該的。”
小兔胡言亂語,又勾著裴牧青的脖子,軟聲央求,“拜托拜托,讓兔去一個吧,讓兔去一個,求求啦。”
兔耳朵也跟著一點一點,拜托他。
“裴裴裴裴——”他在裴牧青懷里蹭來蹭去,一般兔子只在撒潑打滾,試圖蒙混過關時,才會黏黏糊糊地拖著嗓子疊聲叫裴牧青。當然,闖禍的時候也會。總之他嘴里吵吵鬧鬧,想要裴牧青批準。
“不行,這樣太辛苦,我會心疼。”裴牧青不留神,嘴里禿嚕出一句肉麻話,先把自己酸死。
好在兔子是鋼鐵做的陀螺,正忙著在他懷里轉悠,不吃這套,“兔子不心疼兔子,你也不要。”
裴牧青被他鬧得沒辦法,鉗住陀螺兔子的肩膀,勉強固定住,看著他不開心的眼睛,半哄半強迫,“乖乖,咱們再看看,再看看好不好?”
嗯?小兔品嘗了一下這個新奇的稱呼,暫時不鬧了。但還是不高興,他坐在裴牧青旁邊,壞心眼地擠著他,兔耳朵拍到他臉上,“到底要什么工作才滿意呢?”
他說得無奈,像是在包容裴牧青的不懂事。
裴牧青把兔子整個端到沙發(fā)上,無可奈何地捏捏鼻梁,嘆氣,“我再看看。”
或許有轉機,小兔用抱枕捂住微微上揚的唇角,露著一雙委屈巴巴的眼睛,“那你快看看,兔好想去。”
裴牧青瞥見一對藏不住事兒的兔耳朵,正在興奮上下翹著,和它看起來傷心難過的主人格外割裂。沒拆穿,他握著電話,轉身上樓。
小兔在下面窩了一會兒,也好無聊,遂上樓騷擾裴牧青。
“……直接從我?guī)ど蟿澃桑蝗惶闊┠懔恕!迸崮燎嗟厣碛半[隱約約露在門縫中,小兔偷偷聽了一句。
“過個幾天吧,也不好太明顯。”裴牧青聽著電話,注意到身后地動靜,聲音放小了些。
原來在打電話,好吧。小兔悄悄掩上門,趴在欄桿上,無聊。于是抓著一只兔耳朵,手指揪一撮兔毛,吹到空中,他眼睛彎彎,看著它們像蒲公英一樣飄在暖洋洋的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