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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14頁）

眼前的畫面越來越模糊，淚水打濕眼眶，看不清前方。

腦中的畫面一幕幕地出現在他眼前，那些被他刻意遺忘的曾經陡然在他的眼前放大。

“阿沉，你說人真的有前世今生嗎？死后真的會變成靈魂嗎？”

高考前的某個黃昏，夕陽西下，伴隨著馬路邊汽車的鳴笛聲，少女托著腮，看著遠方。

他伸手把一只雪糕塞在她的手心，身體不自覺地朝著她的方向傾移：“笨蛋，那些只是人們的幻想，怎么可能會有靈魂？更不會有前世今生。”

沈念惜嘆了一口氣：“你說的也對，可我希望我死后能變成靈魂，能生生世世地和你在一起?！?/p>

他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笑意漫上眼角：“小腦瓜一天想什么呢？年紀輕輕的，怎么就開始想一些生生死死的問題。”

沈念惜目光直直望向他，眼神炙熱。

“不是，是因為我愛你，我想永遠陪伴著你?！?/p>

再回過神，沈念惜稚嫩的臉和白墻掛著的照片上的臉重合在一起。

回憶里的聲音也在傅言沉耳邊越來越淡，又只剩下樓下汽車的鳴笛聲。

心口突然傳來鉆心的痛，他下意識捂住胸口。

手機刺耳的鈴聲響起，一遍又一遍。

傅言沉沒有去看，只是麻木地看著窗外。

直到手機徹底安靜下來。

“阿沉?！鄙砗箜懫鸬统恋穆曇?。

他轉過頭，賀百川站在身后。

沒等賀百川率先開口，他就笑著說：“賀百川，我剛做了一個夢，夢到沈念惜去世了，你說怎么可能呢，這段時間她一直跟蹤我……”

說著說著，他的眼淚卻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聲音也變得哽咽。

賀百川垂下眸，聲音發顫：“阿沉，節哀?！?/p>

“別開玩笑了?！备笛猿良奔钡卮驍嗨骸澳銈兪呛掀鸹飦硐胍_我是不是，是她不想我和葉安安結婚才做出這一場戲是不是！”

賀百川抓住他的肩膀：“傅言沉，你清醒點行不行！沈念惜得了胃癌，怕你擔心才一直瞞著，現在已經去世了。”

“你也去過她的墓碑，不是嗎？”

傅言沉就這樣坐在地上，目光呆呆，再也沒有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天空飄落起淅淅瀝瀝的雨。

兩個男人就這樣沉默著，久久沒有說話。

直到雨越下越大，傅言沉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內心，放聲嘶吼。

“賀百川，我不信，我真的不信！”

“我要見沈念惜，她人呢！她不是說好要陪我一輩子的嗎……”

可這句話，再也沒有人能給他答案了。

屋外突然響起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