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里的“我”,正用那雙我死前絕望而空洞的眼睛,靜靜地回望著他。
“啊!”
江川驚恐地向后跌倒,撞翻了身后的置物架。
他大口喘著氣,臉上血色盡失。
他以為是幻覺,是自己思念過度產(chǎn)生的臆想。
可鏡子里,依舊是我的臉。
“晚晚?”他試探地喚著。
鏡子里的“我”,嘴角似乎微微動(dòng)了一下。
江川眼中的恐懼,漸漸被一種病態(tài)的狂喜所取代。
他踉蹌地爬到鏡子前,伸出手,想要觸摸鏡中我的臉頰。
指尖觸及的,是冰冷的玻璃。可他卻笑了,淚水從他眼角滑落。
“我看見你了晚晚,我終于看見你了”
他跪在破碎的玻璃渣中,對著鏡子里的我,一遍遍地訴說。
他不知道,那不是我顯靈,也不是他的幻覺。
而是他的認(rèn)知,正在被我的記憶侵占覆蓋。
他的靈魂正在為我騰出位置,直到將他自己完全擠壓出去。
從那天起,鏡子,成了他唯一的慰藉和通往我的橋梁。
他整日坐在鏡子前,對我訴說,懺悔,時(shí)而模仿我的語氣自問自答。
他的精神在愧疚與思念的烈火中日漸萎靡。
我看著他一步步走向瘋狂,原本模糊的意識(shí)中,卻漸漸凝聚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的崩潰,他的執(zhí)念,無意中為我打開了一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