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恭敬請出專家團隊:“那就麻煩你們了。”
專家要了她的ct報告,又對她身體各項情況做了評估,最后神色沉沉拿著一沓厚厚的資料走出病房。
沈菁染早不抱期待,入住安寧病房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的身體再承受不住任何治療。
一刻鐘后,陸之昂眸底發黑,眼眶微紅進門。
卻再沒提專家的事。
阿冉收了棋盤:“我去開水房打點水,你們先聊。”
病房里只剩下了沈菁染和陸之昂。
房間一片死寂。
陸之昂沉默半晌,掀起眼皮:“沈菁染,你是覺得自己很偉大嗎?”
他嘲諷道:“你覺得你沒多少日子可以活了,所以選擇和我分手,你該不會覺得自己是救世主吧?”
沈菁染抿了抿干裂的唇,枯瘦的指節在被褥里被攥得鐵青。
她喉間一陣哽澀,只說:“陸之昂,你想多了。”
“當初和你分手,單純只是不喜歡你了。”
這句話說得違心,她心也跟著酸澀。
她只是,只是不想,他還要為她的死難過。
陸之昂沒說話了,他眼底一片黯然。
明明早就決定開始新生活,這幾年他分明已經不再想起沈菁染,久到他以為自己真的放下了。
可一直積壓的情緒,還是在得知她絕癥這刻,瞬間決堤。
他沉默著,用溫暖的手握緊冰涼的輸液管。
就在這時,紀醫生推門進來了。
紀懷聞是沈菁染的鄰居,也是暗戀她多年的竹馬。
因此,紀懷聞一直和陸之昂暗暗較勁。
陸之昂剛和沈菁染確定戀愛關系時,紀懷聞不服輸,還氣憤地找陸之昂約了19次球,但每一次都是慘敗。
陸之昂注意到,沈菁染沖紀懷聞笑得甜蜜。
“懷聞,馬上就是我們的一周年戀愛紀念日了,給我準備的禮物準備好了嗎?”
紀懷聞微微怔了瞬,湊到她身邊捏捏她的臉:“當然準備啦,還點了你最愛吃的那家餐廳,等下送到。”
陸之昂眸子一片灰敗,怔愣半晌只是不動聲色退出病房。
凝著陸之昂的背影,沈菁染咬住手腕,滾燙的眼淚一滴滴砸落,她強忍著不發出聲音來。
紀懷聞坐在她的身側,抽出幾張紙遞過去。
“你這樣,只會給你們雙方都留下遺憾。”
沈菁染哽咽道:“可我不能……”